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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也没有多想,接过瓷碗直接喝了一口。 喝完他抿抿唇,又看看池南音。 “怎么了吗?”池南音问。 “不错。“他说。 池南音有点惊喜,哇,这个挑剔得要死的混蛋他居然说“不错”诶,那一定超好喝的! 晏沉渊对外面道:“展危。” “大人。”展危走进来,尽量严肃。 “把这汤送去我房间。”晏沉渊。 “全,全部?”展危惊讶。 “嗯。” 展危委屈,大人您好歹给我留一口嘛,我眼巴巴望了一晚上了。 但池南音很高兴,看这情况,自己就是可以拿到出府许可证了?! “那我……”她紧张地看着晏沉渊。 “准了,不过每回出去,需戴面纱。” “为什么,我长得丑见不得人吗?” “……对。” 晏沉渊端着那碗汤走了,池南音站在原地摸摸自己的脸,自己哪里丑了嘛? 不是说好长得跟仙女儿一样的吗?是因为熬夜了所以脸色特别难看吗?那还是怪姓阉的! 不过不重要啦,能出去就行!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天已大亮,她又一宿没睡,打了个呵欠将早就睡着了的阿雾捧起来回雁芦阁,好好补觉去。 且说那鸡汤。 晏沉渊看着碗里色泽浓郁的鸡汤,问展危:“你是不是很想喝?” “是的,大人。”展危小声。 “那好,罐子里的,你都喝了,一滴也不许剩。” “多谢大人!” 展危如获至宝,抱着鸡汤就跑,晏沉渊却默默地把手里的鸡汤倒了。 太难喝了! 她放了太多药材,这一锅汤跟中药汁差不多的苦,半点鸡rou味也尝不出来。 晏沉渊书房外边,展危一边捏着鼻子喝鸡汤,一边抹泪花儿。 他就知道他家大人没那么好心! 大人你欺负人! 池南音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阿雾正在跟煤球玩,煤球两只小喵爪正捧着一根人参,它啃来啃去。 这是昨天阿雾睡着了也还紧紧抓着一段人参,比阿雾的个头还大,一看就知道是给煤球带的。 但阿雾嘴硬,冲池南音直嚷嚷:“是这蠢猫抢过去的!” 池南音戳了它一下,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眯着眼睛看蓝楹树。 蓝楹树花期长,一树蓝花可以开到九月甚至十月,花开得又多又密,光是看着,都让人心情大好。 本来她在这府上是没一点指望的,做好了在这里宅到天荒地老,不求出彩只求不出错的准备,但现在她可以出门了,就有了盼头。 人一有了盼头啊,心就耐不住寂寞,整日望着那点盼头到来。 而且晏沉渊在消极怠工好些天后,也终于去“上班”了,每天早上跑步不用担心撞上他。 池南音觉得,自己过的现在这日子也还行,左手阿雾右手煤球,身体健康睡眠充足,不愁吃不愁穿,jiejie也可以见,只要不惹晏沉渊生气,就问题不大! 但她总能戳中晏沉渊生气的点,比如…… 池南音像个犯了错的小学鸡一样站在晏沉渊跟前,低着头垂着眼,小手还负在身后,明明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发作,拧巴地听着晏沉渊训话。 “我问你话,回答。”晏沉渊捻着佛钏给自己宁神,他实在被池南音搞得有点来火。 “我不知道我错哪儿了嘛。”池南音一脸委屈,她是真的不知道。 今日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出门的日子,当然就开开心心地飞奔出去找她jiejie和小八了,也没有忘记要戴着面纱。 然后她就和她jiejie还有小八,一起在茶楼吃茶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她想赶紧多听几个故事,回来了好糊弄晏沉渊这血妈难搞的甲方爸爸嘛。 再然后,就遇到了一个抢座位的人,那个人是谁家的千金她都不记得了。 只是当时她jiejie出去买点东西,小八又去给她找喜欢吃的点心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没和别人吵架,默默地把座位让出去了而已。 她错哪儿呀? 不跟人吵架也是错的吗? “为何让出座椅?”晏沉渊心想,她这性子可怎么得了。 池南音绞了下手指头,扁着嘴不回答。 “问你话!”晏沉渊声音高了些。 池南音吓得一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我那个便宜老爹,就是池衡华,他以前势大,肯定得罪了很多人,现在镇国公府没落了,小八在京中只是一个闲职,无权无势,免不得要看人眼色,我jiejie又将嫁给瑞亲王,这种时候,那不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越低调越好吗?” “要是因为我跟那个人吵了一架,她回去跟她们家大人告状作怪,刁难小八怎么办?毁了我jiejie的婚事怎么办?” “我都听见了,他们说我jiejie如今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瑞亲王!他们胡说八道!是瑞亲王要娶我jiejie的,又不是我jiejie死皮赖脸地非要嫁他的好不好!” “他们还说——”池南音陡然停下。 晏沉渊没想到,她这颗平时根本不怎么用的脑袋能想到这么多,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声音也放软了许多,“还说什么了?” 池南音觉得,那些话不能讲呀,讲了姓阉的肯定要生气,他一生气自己就得被吓个半死。 所以她努力地想了一会儿,终于圆好了话头,“还说我这种人,又笨又蠢,肯定在国师府活不长。” 晏沉渊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他们说的是,你是个魅惑人心的妖物,对吧?” 池南音咕哝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池南音其实有点难过,今天那个说书先生编排的就是自己的故事,讲自己如何蛊惑了当朝国师之类的屁话。 鬼扯,自己哪里蛊惑他了? 明明他把自己囚在这里不放人的! 晏沉渊却道:“因为他们这么说,所以你担心,假如跟你抢座的人知道你就是这个妖物后,又会大做文章,说你仗着有我相护,所以肆意非为,再度波及到长姐和你弟弟身上,对么?” 池南音扁了扁嘴,闷声道:“没有。” “你不会撒谎,你知道吗?” “你怎么跟我姐一样!” 晏沉渊深吸一口气,因为你笨啊。 但他只是笑笑:“你只要记得,你是国师府的人,不论外人怎么说你,你都不必在意,你尽可横行无忌。”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么?”池南音下意识接道。 “是的,狐,狗。” “……” 池南音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又赶紧收回眼神,嘟囔着说了一声:“知道了。” “回去歇着吧。” 等池南音走远,晏沉渊看了展危一眼。 展危一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