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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扭头笑道:“兄台还真是富贵……咦?” 宿殃将摘下的帷帽放在桌上,笑问:“怎么?” 范奇凑上前仔仔细细看了宿殃几眼,皱着眉,问:“你是不是有个jiejie?或者meimei……已经嫁人了?我见过她!你们长得好像哎!原来你们出身腾云阁么?难怪养得出那么冰雕雪琢的模样!” 宿殃失笑,正要回答,却被旁边范奚一阵闷哼声打断了。 范奇与范奚感情不错,立刻过去看他,扶着他起来吐了一回。范奇抱歉地冲宿殃笑笑,立刻端着盆子去清洗,回来后醒酒汤送到,他又一勺一勺喂范奚喝了。 “你若累了就去休息吧,我照看我哥就行。”范奇道,“你肯让我们同住,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宿殃本来也有些乏了,闻言点点头,转身进了内间。 …… 顾非敌回到腾云阁,立刻去向顾若海请安。 见儿子全须全尾地回来,顾若海虽面上不显,眼中的关切却丝毫不少。 “之前灵韵回来,说你执意要去一趟魔教。云展那孩子也有些猜测,怀疑你受了隐伤……”他上下打量顾非敌两眼,问,“如今可解决了?” “其实……”顾非敌沉默片刻,垂眸道,“我并未受伤,而是……在荒原时,不慎中了厄罗鬼帐的血蛊。” 顾若海猛地一颤,下意识上前两步,攥住顾非敌手腕,惊道:“血蛊?!” “父亲放心。”顾非敌安抚道,“如今早已过去一月有余,我无恙,父亲不必担心。” 顾若海明显松了口气。 “若不是宿殃……”顾非敌观察着顾若海的脸色,斟酌道,“若不是他带我去魔教,将毒蛊引出……我恐怕也无法活下来。” 顾若海许久没有说话。 安静持续了好一阵,他才叹了口气,问:“你之所以跟他去魔教,只是为了解蛊毒?” 顾非敌立刻点头:“是的。” 随后又补充:“当初云展和灵韵想要助我脱困……我那时对解毒并未有信心,不愿让大家凭白担忧,就没向他们吐露实情。毕竟,血蛊此事,太容易引起恐慌和无端揣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父亲只是颔首沉默,似乎不愿在这件事上多问,顾非敌咬了咬牙,又道:“宿殃助我引出毒蛊,如今,那毒蛊在他体内,被他以功法压制,还需彻底除去,才能确保安全。” 顾若海闻言眉头微皱,盯着顾非敌的双眼,依旧一言不发。 “父亲。”顾非敌没有回避,“他救了我的命,我想,我有责任陪伴他去西南雪山,寻神医除蛊。” 听到“西南雪山”四字,顾若海的神情忽地变了变,却又几乎立刻恢复一派从容。 他沉思片刻,道:“我会派凤凛护送他前去西南雪山。” 凤凛是顾若海的亲卫长,武艺高强,有他在,完全可以保证路途中不会再出任何变故。 顾非敌双眼一亮,正要道谢,却听顾若海又添了一句话: “……至于你,就不必跟去了。” ☆、第69章都是过来人 顾非敌蓦然一惊:“为何?” 顾若海道:“近日武林风波不断, 彤云观和无疆门都发现了厄罗鬼帐的jian细。你还年轻, 不要搅进这场纷争, 在阁中静心习武便好。” “可是父亲,”顾非敌急道,“宿殃是为了救我才将蛊虫引入他的体内,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弃他不顾……” 顾若海看着自家儿子焦急的神色, 停顿片刻,问:“于情于理?” 顾非敌垂眸道:“……同窗之情,报恩之理。” “你与宿殃,当真只是同窗之情?”顾若海沉声问。 语气的重音落在后半句,带着明显的质问, 顾非敌不禁有点慌了。 他攥了攥拳, 在衣襟上擦掉手心细密的汗珠,咽了咽嗓子, 回答:“同窗, 以及……并肩作战的挚友之情。之前在小玉楼,玉鉴潭那次……还有,荒原他为我挡刀的事, 父亲也应该已经听说了。” 顾非敌说着, 终于有勇气抬眼与顾若海对视:“如此,我与他, 也应当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顾若海紧紧盯着顾非敌的双眼。片刻, 他道:“你很重视宿殃。” 顾非敌:“过命的兄弟, 我自当重视。” 顾若海缓缓呼出一口气,抬手拍拍顾非敌的肩膀,道:“你长大了……” 接着,不等顾非敌说什么,他又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在你年幼时,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关心你们母子。” 看着父亲似有怅然,顾非敌劝慰道:“父亲哪里的话。您虽严厉,却手把手教我习武,每日叮嘱我读书练字,怎能说不曾关心?” 顾若海笑笑,说:“无论如何,你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懂事知礼,也勤奋刻苦,一直以来严于自律,阁中上下无不称赞,说我腾云阁有知责知任的少阁主,后继有望……” 顾非敌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恍恍惚惚看着鬓边已生白发的父亲,落在身侧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宿殃虽出身魔教,但你与他毕竟同入小玉楼,有些交情,其实也没什么错处。”顾若海接着说,“当年为父也与……魔教教主交好,年轻时还曾一起游历江湖。” 说着,他幽幽叹了口气,直视顾非敌,道:“可是,你要明白,有时候,很多事并不会向你期待的方向发展。为父当年受到的伤害,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同样经历一遍。” 顾非敌一愣:“……伤害?” 顾若海哂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你要知道,魔教中人肆无忌惮,不理会世俗人情,完全依他们的心意行事。如今他待你好,肯为你挡刀拼命,却并不意味着,往后他不会为了别人离你而去。” 他停顿片刻,语重心长,“你对他有情,却也要记得,护好你自己。” 一句话,将顾非敌说得惊怔在当场。 他满脸惊惶失措,攥了衣角,喉头颤动许久,才哑着嗓子低低唤出一声:“……父亲?” “你心悦他?”顾若海苦笑一声,虽是问话,其中语气却已笃定。 顾非敌张口结舌半晌,又将唇咬在齿间,躲闪着不敢去看顾若海的眼睛。 他试图狡辩:“我与他皆为男子……如何、如何会心悦他?” 顾若海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你的飞鸟居静静心。送宿殃去西南雪山的事,我会安排凤凛去做。”他平静道,“前段时间灵韵回来,大闹一场,我罚她在撷云居闭门思过。你可以去陪她说说话。” 顾非敌眉头微蹙:“父亲为何罚小师妹?” 顾若海却反问:“你当真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