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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自己。事情那么多,局面那么差,当时就应该直接给厉苛跪下叫爸爸,哪儿来的那么多拗脾气——他想之前总和厉建国开玩笑,说自己恐怕会被宠坏,现在看看,能伸不能屈,是真被宠坏了。 然而宠坏他的人却…… 苏晏想起之前在厕所读物上看到的一则小故事:有男人追姑娘的手段,给她买很多超越她自身消费水平的东西,带她体验奢华的生活,等她习惯了,就无法回到普通的日常中,不管对她做什么,她也再离不开。 现在想来,厉建国未尝不是这么驯养他呢。 不过用的是感情而不是实物罢了。 厉建国依旧老给他打电话,显然很担心——苏晏不明白自己哪里漏了陷,明明自己觉得隐藏得很好。既没有告诉他和厉苛会面了,也没有提起与厉苛的赌约,甚至连厉苛提前对苏家发起围剿,和目前急转直下的状况也没有说。只是说没事,一切都正常,叫他放心,不要胡思乱想。 厉建国却不信。 拜托楚玄来看他,又叫柳咏眠住到苏家去陪他。 如果没有见过厉苛的视频,苏晏大概会觉得甜。 眼下却只觉得像是被塞了满口的玻璃渣:一旦对对方的动机产生质疑,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能得出与以往不同的解读。 厉苛言出必行。 而且有最好的行动能力。 不出三天,苏晏就被逼到悬崖的边缘——在这种情况下,还去找谭羽第二次谈话,苏晏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心态。 谭羽赴约得很干脆。 开门见山地又强调一次:“在这段婚姻里,我所图的只有钱和权利,我将做一个符合厉家标准的妻子,只要他需要,就帮忙他留下后代,并且不会添任何麻烦。” 苏晏却问:“学姐,你不难过吗?” 谭羽没跟上他的思路:“难过?为什么?” “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没有不喜欢啊。” “诶?” “我都不认识他,话都没说过,谈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呢?” “……好吧,嫁给一个,唔,陌生人,你不觉得难受吗?”苏晏追问。 谭羽笑了一下:“不然小晏觉得我应该能嫁给谁呢?” “唔……” “嫁给爱情吗?” “……大概?” 谭羽轻轻拍了他的头一下——是奥数队里做错题时,前辈提醒后辈的习惯动作:“你一个大公司的继承人,哦,不,现在是当家人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爱情是奢侈品,在追求爱情之前,必须先保证物质——温饱,工作,个人发展,”她抬起手比划着,仿佛在说一个等差数列,“现在我被谭云她们逼得连工作都快要保不住,眼看就丧失温饱,更别提什么职业规划什么自我实现,哪儿还有精神谈什么爱情。” 她的神色自然得很凛冽。 “这个社会是有重男轻女的惯性思维的。身为女性天生在搏击上处于劣势——搞商业也好,搞科学也好,各种领域,都是这样——根本容不下爱情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再来拖一下后腿。要么选择孤独,成为一个好战士;要么选择爱情,永远地退出战场。或许有人能二者兼得,但我没有那么厉害。”她耸耸肩,“我想要谭家,不但想看谭云吃瘪的样子,还想看我爸吃瘪的样子。我想成为好商人,想有钱,有权利,想不受制于人。我要赢,不要爱——你明白吗?” 苏晏看着她,不知该怎么答话。 谭云就又笑了:“你被人保护得太好,大概不会明白。” 被保护得太好吗? 苏晏躺在床上,看着星空色的天花板——是厉建国因为他喜欢,特地叫人为他做的,完美北半球星空,会随着日期的变化跟着转变,让他无论晴天还是雨天,白天还是黑夜,都能仰望喜欢的星辰。 然而无论看上去多美,这都不是真正的星空。 他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谭云说得对。然而又并不特别对。他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他是被骗得太久,也骗得太真,理智察觉不对,其他部分却意识不到——又或者根本连理智也并不很能接受。 谭云那一身飒爽的果决像针一样刺进他麻木的身体。 他想,家业都要给我败光了, 我又有什么资格追求什么情啊爱呢?——他需要一点帮助来让自己清醒。需要一点推力让自己和以往告别。 “你别再打给我了,”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柳咏眠一直在打电话——这孩子这两天都赖在苏家,说是和哥哥吵架,苏晏却知道应该是受厉建国之托,“他不会同意的,你别妄想,我不会给你牵线的,不行,不答应,小爷我就缺你这一顿饭?别说请我吃饭,就算你游艇连望海别墅一起给我都不行。” 苏晏原以为他在和哥哥吵架,细听却并不像那么回事,忍不住好奇问:“谁?” “没有谁。”柳咏眠把手机甩到一边,像拜托一只很恶心的鼻涕虫。 苏晏看他的表情立刻懂了:“是周泽宇?” 柳咏眠没答话,只是做呕吐状很夸张地“呕”了一声。 周泽宇是空降兵。眼下在某官方的大机构里管放款。背景很大,比得上厉建国认识的那位叶先生。人却有点三不着俩。活脱脱红楼梦里的薛蟠。坊间外号周大傻子。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没断过,是各种酒局饭局磕牙八卦的好素材。 他人虽傻,外面架子却好看,追人的时候舍得下血本,各种套路张口就来,情场算得上所向披靡。 空降三年,只在苏晏身上栽过跟头,被厉建国不软不硬地教训过。从此再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小动作却没断过。柳咏眠的大哥和他关系好,他就天天扒着柳咏眠给他牵线搭桥。 柳咏眠之前没告诉过他。最近住到苏晏家里来,藏不住了才抱怨几声。 苏晏之前从没往心里去过。 此时却多问一句:“他是怎样的人,怎么就让你这么恶心了?” 柳咏眠警觉:“你问他做什么。” 苏晏还未答,柳咏眠的手机便又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烦躁地“啧”一声,却被苏晏顺过去按下接听键:“周先生?” 那边听是苏晏,僵硬了二十多秒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晏倒很从容。有一句接一句,很快就和他约定了时间。 柳咏眠听得目瞪口呆。 电话一挂,抓住苏晏的肩膀猛摇:你脑子有问题啊? “这话说的,你脑子才有问题呢——哎,别晃别晃了,有话好好说,我脑浆子都要被你晃出来,没问题都给你晃出问题了……”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你和那种人……” “哪种人?”苏晏挑着眉打断他。 柳咏眠圆瞪着眼:“见一个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