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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裹了一身墨黑劲装的人半屈膝,朝高台上的男人禀报道。 “平煞”慵懒地掀开眼皮,他的眼睛狭长,无端端便透着一股寒。只睁开细细的一条缝,便让人看见了吞噬生灵的殷红血腥,仿佛暗境深处突然袭来的,随时嗜血痛饮的蝙蝠。 “黑胡子的那几个随从呢?” 声音是雪打霜披的寒,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分明没有张开獠牙,却已让人毛骨悚然。一颦一动,都仿佛扼人咽喉。 “照您的意思,都扔进了蛊瓮,已经尸骨无存了。” “嗯。”平煞倚着权杖上的扁平蛇头,阴恻恻笑了一下,“黑胡子找了那咒体这么多年,毫无进展,倒是养了这么些个衷心属下。”吸了一口气,惬意地吐出,“死了也好,他们主仆去地下团聚,本护法也落个清净。” 咒体,指的是中咒之人。 而他们当下口中的“咒”,指的正是西施咒。 在此世间,身中西施咒的,唯有安戈一人。 “是,黑胡子巫师虽然蛊术超群,但这些年却一直带着平教兜圈子。十几年过去,咒体和彼岸符仍然杳无音信。平教,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的领导者,带领教众走得更远。” 他的话多半是恭维谄媚,但却在开头的那句打错了方向。 平煞阴冷的眼睛闪过杀气,懒懒看向那人,微笑,“蛊术超群......是么?”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哆嗦着磕头,“小人说错话了!小人的意思是,黑胡子巫师的蛊术虽然高强,但远不及大护法您的万中之一!求大护法饶命!求大护法饶命!” 平煞慢悠悠走过去,在他额头前面停步,蹲下,当真像极了缓缓爬行的毒蛇,“莫要慌张,本护法向来恩威并济,一时失言,不会怪你。” 那人浑身抖成了筛子,额上的冷汗如豆子般往下落,“是......小人知罪......” 平煞缓缓抬手,如骷髅般只有皮没有rou的手掌贴上他的脑皮,一点一点抚摸,“至于蛊术么......本护法最近新养了一种蛊虫,瞧着很是不错。” 狭长的眼睛一虚,杀意顿现,“送你尝尝。” 霎时,一只血红色的形如冰蚕的蛊虫从他的袖口爬出,顺着手指的方向径直攥紧那教徒的耳中。 那人大张着嘴正准备讨饶,脑中却陡然传来骨rou撕裂的剧痛,惨叫一声,径直倒了下去。 少顷,化成一滩血水。 平煞盯着那滩血,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有雅性,只有皮骨的手掌动了动,对着血水中央的那一点蛊虫的尸体,赞叹道:“真是好宝贝。” 此时,另一教徒走上殿中,瞥了那滩血水一眼,不敢过问评说,只装作没看见一般,屈膝一拜。 “护法大人,南翁有消息了。” 听到这话,平煞阴沉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光亮,忙问:“在哪儿?” “他死在了三山城,不过一同前去的线人回报,‘钥匙’的确藏在容国。” “是谁?” “容国国师,封若书。” 传说,西施咒是封印之咒,而控制它的钥匙,是彼岸符。 但彼岸符终年藏在平教禁地的青铜门中,开这扇门,则需要另一把钥匙——能拉开蚩尤箭的......人。 四方云动,犹如狂风之于大漠,雷雨之于沧海。 宫廷王室的风波未平,太子一党虎视眈眈,卫临寰连连决策意味不明,平教众人却在此时横发逆起,多方势力祸乱交兴。 八川,容国,或许正如方羿之前所说,当天下没有明面上的战争时,局势就像投放了食rou鱼的池水,平平看去波澜不惊,却不知池底已然,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始,后妈青茶木就要上线了!大家有什么菜叶子啊刀片的尽管朝TA扔,但是有一点: 不许在评论区骂人,骂我可以,不许骂书里的任何角色! 谁骂谁是小辣鸡! 迟早做成辣子鸡! 第101章 逼婚(一) 四月, 太阳逐渐有了热度, 暖馨柔软的日光一下子有些刺眼。照在王宫的琉璃瓦上, 似一层接一层的金光鱼鳞。金碧辉煌处,无端端生出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景仰。 景仰,却戒备。 “请大王收回成命。” 封若书双膝跪地, 身子伏在金砖上,语气几近哀求。 龙椅上的卫临寰捂着玄色的绒帕咳嗽,声音残破, 如被风搜刮的深秋枯叶。 “封爱卿,静和是寡人最心爱的公主,这门亲事早该与你商谈了,只是怕惹你打仗分心, 故而才拖到今日。” 封若书过完这个年头的生辰便是二十三, 寻常人早享天伦之乐的年纪。 从前卫临寰一直压着他的婚事不提,一是封若书再三推却,二是他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直到今年,静和公主年满十六,到了适婚的年纪。 年过半百的君王眼前一亮,急急传召封若书。 “臣闲散惯了, 目前没有成家的打算, 公主下嫁鄙府,怕是要委屈金枝。与其到时酿成大错追悔莫及, 不如一开始便断了这桩亲事。” 卫临寰愁容满目,疾病交加让他瘦得几乎脱相, 虚弱地半靠在椅背上,道:“寡人知你不愿,但感情都是长期培养出来的。你不与静和相处试试,如何就知道你二人之间没有姻缘?” 封若书心中芜杂,安戈的身影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又蓦然闪现那个在三山吻他额头的霍邦,霎时间理不清,道不明。 “臣......心不在此。” 卫临寰灰白的眉毛一拧,话中隐隐不悦,“不在此?可还是在那安如意那儿?” 封若书唯恐给安戈二人惹去祸端,连忙否定,“没有!臣只是,只是一心装着容国,一时间容不下儿女情长。” 卫临寰的不悦这才消退了去,半晌,眉眼逐渐堆积了一股伤怀,道: “若书,寡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何时有个万一,寡人承受不起,容国更是承受不起。所以你就当成全寡人一回,帮寡人了却这桩心事如何?” 封若书心中一顿,这才明白了卫临寰的用意——他是怕君王驾崩之后,权臣功高盖主,犯上作乱,分割卫氏江山。这才让公主下嫁,用婚姻牵扯一二。 一腔热血平白就凉了半截,定定看着龙椅上的人,道:“请大王放心。不与静和公主联姻,臣也定当效忠大王,效忠容国。” 卫临寰只是摇头,神情深邃,不显山露水,“寡人让你娶静和,不是因为这个。” 准确来讲,不全是。 “那是为何?”封若书疑惑,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的缘由? 卫临寰叹了一声,眼神变得悠远,似是想起什么往事,幽幽道: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封若书一怔,活生生像被人打了一下,“臣的......父亲?” 他对这个称谓一向很陌生,二十多年前的兵变,他的父亲被贼子迫害致死,让他成了遗腹子。 “当年寡人不受先王信任,若不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