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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认出了这人,他常年守在御书房外,平日里从不多话,也不议论是非,孟胤成既把他派来,想必是认定了他不会多嘴,是个可信之人。 “有劳公公了。”贺栖洲搀起叶怀羽,缓缓靠近门边,“皇上那边如何?” 小太监将食盒打开,把菜肴一道道送进来:“皇上那边如何了,自然是很好!” 贺栖洲将菜肴搬到桌上,请师父先入了座,看他先吃着了,便折返回门边,问:“这两日,秦将军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小太监又道:“秦将军有没有交代什么,自然是有!”言罢,他将斗篷掀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塞到了贺栖洲手里,“鸽子回来了。” 贺栖洲忙拆开信封,果不其然,这次的信封里不仅有信,还有一副歪歪扭扭的画像。画上的东西勉强能辨认出人的模样,人的背后,是用寥寥几笔勾勒的屋子,还有几颗乱七八糟的竹子,立在中间的小人有个圆脑袋,脑袋上有两个小尖角,这小人抓着一根棍子,摆出了十分帅气的姿势。 画的最下方留着一句话:“看我狐狐生风!” 这还未传到蜀中的初雪,突然就在贺栖洲心里融化了。他将画看了一遍又一遍,指尖轻轻点过那小人头上的尖尖,仿佛这细腻的宣纸真能讲他的抚摸传到蜀中去。半个月一封,不多不少。贺栖洲看了好一阵,才惊觉身旁还有小太监立着,他赶忙将信收入怀中,贴着离心最近的地方。 “公公怎么称呼?”贺栖洲问。 小太监道:“怎么称呼,大家都叫我小傅子。” 贺栖洲道:“傅公公,这地方可有纸笔?” 小傅子答:“这地方可有纸笔,自然是没有的。” “那……”贺栖洲犯了难,他算了这么多茬,却偏偏忘了,要是秦歌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这每半月一封的信要怎么才能送到辞年手上,收不到信,小狐狸自然是要难过的。他思索良久,终于道:“那傅公公,你能替我寻些纸笔来吗?还未问得,你是否识字?” 小傅子想了想:“纸笔寻得来,却不好寻来。我是否识字,自然是识字,但不能告诉别人。” 贺栖洲忙道:“傅公公,得麻烦你一件事,今晚送晚膳时,能不能顺带替我将纸笔带来,我有信要寄往蜀中,往后既是不方便,可能还得麻烦你,替我每半个月写一封,只说我忙碌着,万事平安。只这样就好。” 小傅子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半个月写一封,报平安,没问题。” 贺栖洲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连道谢:“多谢,实在多谢了。” 小傅子也跟着道谢:“多谢,不必不必。” 这人说话的方式虽然奇特,倒也是个热心肠,看样子还跟秦歌有几分交情,想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两人又说了几句,小傅子道:“我不能久留,二位要是用完了饭,就放在食盒边上,我晚膳再来时收走,二位大人身在狱中,一定要保重自己。” 这最后一句竟有几分像孟胤成的口气。贺栖洲道了谢,送走了小太监,才刚一转身,就对上了叶怀羽的目光。 “师父,怎么了?”贺栖洲笑笑,“吃饭呀?” 叶怀羽将口中的烧鸡咽下,拍拍身边的凳子:“徒弟,来,好好跟我说说。” 贺栖洲应了一声,与他一同坐在桌边,道:“师父还有什么想听的,尽管问。” “蜀中那位,究竟与你什么关系,竟能让你牵挂至此?”叶怀羽端着碗,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说出来让师父听听。” 沉心静气只候佳音 第七十八章·沉心静气只候佳音 “师父您吃饭吧,烧鸡不够香吗?”贺栖洲避开了这个问题,坐到桌边,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叶怀羽咽下嘴里的饭,笑道:“怎么,居然还有见不得师父的事儿?” 贺栖洲笑了一声:“您老人家这么cao心,怎么没见我有个师娘呢。” 叶怀羽点头:“你这话要这么说,我大抵能猜到蜀中那位跟你什么关系了。” 这师父,一旦知道自己在天牢里没有危险,就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凑凑热闹,贺栖洲哭笑不得,将盘中的鸡腿夹到他碗里:“师父……” “徒儿孝敬师父一个鸡腿那是应该的,就这么点东西别指望我闭嘴。”叶怀羽咬着鸡腿,笑意满满地瞅着贺栖洲,“说吧,这竹溪村里有哪个漂亮姑娘,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啊?此前圣上可是给你介绍了不少名门贵胄家的千金小姐,你都看不上眼,难道竹溪山地气好,真有你喜欢的了?” “给我写信的不是哪家姑娘。”贺栖洲思索片刻,终于放弃了跟师父绕弯子,“等这事过去了,他也就该来了。到时候,没准还能让师父见一见。” “没看出来啊,你这都学会私定终身……”话都说了一半,叶怀羽才听明白徒弟话里的关窍,他赶忙放下碗,“不是姑娘?等这事过去他得过来?你……给你写信的,是那竹溪村里那个守着后山的狐狸?” 贺栖洲点头:“正是。” 叶怀羽当场愣住,竟是半晌也没能接上他这话,贺栖洲猜到了他这反应,替他将手里的碗放下,道:“师父,别把碗摔了,这可是圣上赐的饭。” “不是……”叶怀羽难以置信道,“那不仅是个狐狸,还是个公狐狸呢?” 贺栖洲道:“是啊。” “这……你图什么呢?”稍稍缓过来些,叶怀羽忙喝了一口水,“师父也不是干涉你的私事,只是觉得诧异,这满京城里,那么多姑娘青眼于你,光找我打听的就不知多少,我也与你提过,你都一一回绝,我也就不再替他们问了。你要早说你不喜欢姑娘,我就给你物色合适的公子了!” “……”贺栖洲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师父……您难道就这么怕我孤独终老吗。怎么这点小事您也这么在乎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叶怀羽道,“你做我徒弟,也有十几年了,我无妻儿,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我自然把你当我半个儿子对待,你说你这点事,师父能不cao心嘛……” 贺栖洲笑了笑,刚要开口,又被叶怀羽打断:“你可别随便找个由头搪塞我,你师父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我没搪塞……”贺栖洲叹了口气,“师父,您还记不记得,我刚当您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