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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深趁机拽住他说道:“方才不是答应教我如何搭帐篷吗?走,出发。” 沈牧十分想一拳打开这块粘人的糖,无奈碍于许伽子在场,只能憋到出门才拒绝:“谁有空教你,我回家了。” “你不教我下回再在野外出事怎么办,去美国以后我还想先来个自驾游。”秦深总能想出一万个理由纠缠:“难不成怕我强暴你?我又打不过你,干吗对自己没信心?” 后台走廊人来人往,沈牧无语:“我干吗要对自己有这种信心?” 秦深瞧着他笑而不语,弯弯的眉眼里透着暖色。 这家伙平时总是带着贵公子的傲慢冷淡,唯独在沈牧面前,瞬间就能袒露出最平凡的心。 毫不设防、直来直往。 让沈牧特别不忍把他的真诚摔在地上。 —— 秦家的二少爷住在奢华的别墅里,这种事实毫不意外。 但奇怪的是,偌大宅院内竟空无一人。 被强迫来教导帐篷搭法的沈牧站在月光如水的草地上,四下环顾而疑惑:“你平时不害怕吗?” “有人才害怕。”秦深拿着灌啤酒出来,边喝边说:“以前的佣人是我爸老婆派来的,总是鬼鬼祟祟地盯着我妈,我怕她哪天毒死我俩,找借口给赶走了。” “……至于吗,和宫斗剧似的。”沈牧展开崭新的帐篷,不禁失笑。 秦深看得出他的生活状态不过小康,忽然问:“如果忽然给你五百万,你会怎么花?” 沈牧回答:“不知道,没见过,也许会送弟弟像你那样去留学吧。” 秦深又问道:“那五千万呢,五个亿呢?” 沈牧摇头:“想不出来。” “我爸的钱比这个多得多,如果世上没有我,终究就全属于我哥,你说为了那么大的利益,他们盼着我消失又有什么奇怪的?”秦深盘腿坐在草地上叹息:“不过我对明争暗斗没兴趣,只希望毕业以后能带我妈和我爱的人离开这里,到国外去清净生活。” 他的烦恼远远超过了沈牧的生活经验,所换来的当然只是沉默。 秦深放下酒罐道:“怎么说起那些来了,这帐篷到底怎么搭?” 说着便认真地靠近围观。 —— 头脑聪明的男生学习些野外生存技能本就不算难事,加之帐篷的设计颇为人性化,不出二十分钟,就被沈牧撑起在环境优美的院子中央。 秦深挺兴奋地躺进去说:“不错啊,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 沈牧坐在外面淡笑,也给自己打开罐可乐默默喝。 秦深问:“你讨厌我吗?” 院内安静到只能听到蟋蟀的轻叫。 过了半分钟,沈牧才说:“谈不上讨厌。” 秦深弯起嘴角:“那就好。” 沈牧捏着可乐罐子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你mama那么厉害,我也想让我弟去学个乐器,他好像对吉他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可以教他啊。”秦深立刻直起腰来,抓住能多与男神接触的机会。 “你?”沈牧侧视。 “什么鄙夷的眼神,你等着。”秦深匆匆跑回别墅,很快就抱下来个半新不旧的木吉他,坐到沈牧对面拨了拨弦:“我妈教过我,还有小提琴和钢琴,以前天天折磨我练习,你想听什么?” “都行。”沈牧对音乐这种事并不熟悉。 秦深略微思考片刻,便抬起修长地手弹奏起段非常温柔的音乐。 清澈的吉他声在温热的夏夜里如梦如幻,衬着微凉的晚风和可乐甜蜜的气泡,让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永远在辛苦中埋头前行的沈牧安静地聆听,直到曲终都未回神。 秦深抬起黑亮的眸子:“沈老师?” 沈牧茫然:“嗯?” 秦深丢开吉他,瞬间就拉着他的体恤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不像第一次的浅尝辄止,而沈牧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躲开拒绝。 温热的呼吸在彼此的鼻息间慢慢扩散,掩饰着激烈的心跳。 谁也没想到,秦深的手机却忽然刺耳响起。 他顿时懊悔不已,红着脸气急败坏接通,却在几句话的功夫变得面如死灰。 沈牧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秦深垂下胳膊:“警犬在东山发现我哥的尸体,警察局叫我过去问话,还以为有什么阴谋……他真的死了?” 第8章 糖水 非黑即白是我们面对世界最初的态度,然而时光就像搅拌匙,终会将所有真相都混成模糊的灰。 七年前,当哥哥的尸体被抬出东山的时候,秦深当然认为“嫌疑犯”这个沉重的污蔑可笑至极。 可经过那之后几个月的不屑、挣扎、审讯……直到目睹沈牧也被拖进“不认罪就去死”的深渊,终而认清生活残酷的真相,在母亲的眼泪中低下了头,背负起自己并没有犯过的罪恶,甚至因此毁掉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的爱情诺言。 该为此谈心痛吗? 开始必然痛过。 可后来在监狱里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又明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早已不会那么矫情了。 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必追。 比起撕心裂肺的仇恨与埋怨,终于重获自由的秦少爷最想做的,不过是弥补给沈牧那份从未带给他的安稳和幸福。 —— 秋风依旧,从死寂的墓园里走出来时,两个人都没有多讲话。 直至发现秦家的司机仍然等在路边,沈牧才开口:“我得去照料店铺,你别来找我了。” 话毕便扶着僵硬的腿试图去找出租车。 从前沈牧也习惯开车的,只可惜现在腿部轻微残疾,实在没办法及时地去踩油门和刹车。 听到这话,秦深当然立刻就拦住他:“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生你的气?”沈牧微微张大美丽的眼睛:“怎么能讲得这么容易?” “不然呢?我明白你不想我认罪,不想我毁灭自己的青春,可那时候没别的办法!难道要我眼睁睁地任你去死吗?!”秦深拉住他的胳膊:“我要你活着,所以宁愿是现在这种结果。” “而我宁愿去死。”沈牧负气挣扎。 “你死了我也去死,那你弟别活了,我妈也别活了!”秦深稍微抬高声音:“世界上总是存在屈辱与妥协的,请你接受现实好不好?” 沈牧仍旧冷着脸不看肯他。 秦深又轻声问:“还是你不过不想我受苦,恼我多年来的音讯全无?” 沈牧深吸了口气,终于哽着声音坚持申明:“你不是杀人犯。” 秦深沉默不语。 “而现在,全世界所有人都把你当杀人犯看待。”沈牧平日不会斤斤计较,可惜提起这件事来却一字一句都不容分辨。 秦深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