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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明白,感情是一种本能。 他本能地想要占有辛月。 一如现在。 细密的吻落在辛月脸侧,她柔软的唇让他不想离开。 他不想吵醒她。 他本能地想要留住这一刻,想让她就这样乖乖地睡在他怀里一辈子。 她给了他新生,就注定要伴他到老。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月亮。 临近中午雨才停,太阳藏在云层后面,不见踪影,但仍旧热力十足。 昨天秦丞一行人在山上露营,山路因为大雨变得泥泞难行,本来说早上就能到这边,结果一直拖到下午才来电话。 辛月给易宣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送他下楼的时候转头却见他双手抱胸站在门边,脸色阴沉得就差把“不爽”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干嘛瞪我?”辛月失笑,“过来拎东西呀。” 易宣松开双手,但仍不动:“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呀。”他脸色实在太臭了,辛月看不下去,干脆自己拎着他的旅行袋将他推出门去。 “我是送你去玩,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我。”辛月推着他下楼,他不情不愿,她使了好大劲才推动。 但才下一级台阶易宣就不肯再配合了。 他猛地转身,辛月猝不及防,推着他的手一时没能收回来,整个人直直地往下栽去。 落空感出现又消失,整个过程可能不足0.3秒。 辛月挂住易宣的脖子,他的手掐着她的腰。 蓦地,昨晚梦中恍惚感受到的温柔缱绻忽而浮上心头。 “就算我不想去玩你也不用跳楼。” 辛月失神,“什、什么?” 易宣收紧手臂,感受她的软腰在他手臂中渐渐曲折出一个弧度,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够交换彼此的呼吸。 他沉声:“我说,我去玩可以,你也得去。”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左眸中蒙着的那层雾似乎更浓了一些。 辛月一惊,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你眼里血丝好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最近还有头痛吗?等你玩回来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 脸边的小手掌心微凉,指腹柔软。 易宣不自觉地偏了偏脸,在她手心里蹭了两下。 辛月愣住,随即收回手,推开他站好,“不要撒娇。” 软香的身体离开了,易宣将她的不自然看在眼里,冷道:“现在就去。” “去哪?” “医院。” 辛月眸中显出忧虑:“是不舒服是不是?怪我不好,昨天应该让你早点休息。” 易宣跟着皱眉:“我不想一个人跟他们去旅游。” 他这样说表示他不是真的有事。 辛月冷静下来,好声好气跟他解释:“我还有别的事,我给易爷爷看了两所疗养院,转院得由我去办,所以不能陪你去。” “那我等你办完。” “你听话好不好?”辛月语调放软。 “你可以等我,但是秦丞的车就在下面,他们怎么等我?你乖,好好去玩,如果我事情办得顺利,你们还在这附近,我就来找你们,可以吗?”她把旅行袋交给易宣,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眉眼柔和。 易宣望着她,眉头展开了些,但仍然不说话。 秦丞的车在旅馆大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因为等的人是易宣,车上的人没一个敢有脾气。 易宣被辛月拉着手带出来的时候,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个在跟家长赌气不肯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虽然他脸色很臭,但秦丞和黎天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辛月送他上车,她停在车下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对秦丞说:“天浩,你得好好照顾我们家易宣。还有秦丞,不许欺负他。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哦,知道吗?” “知道!”秦丞和黎天浩异口同声,嬉皮笑脸,兴奋非常。 易宣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见他上来,穿着清凉的詹清芮满脸期待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易宣,坐这里!” 易宣目不斜视,直往最后一排去。窗外是辛月笑盈盈的脸。 “月姐,那我们走啦!” “嗯嗯,去吧!好好玩!” “月姐拜拜!” “拜拜!” 小巴车缓慢起步,刚刚开始加速,辛月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晚上睡觉门要锁好,最好用椅子抵住。疗养院不用找太好的。早点来找我。” 简洁有力的易式发言,重点在最后一句。 辛月读完微信,脸上浮出点点笑意。 她正欲回消息,屏幕突然弹出来电显示,与此同时,汽车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辛月接起电话,笑意随之熄灭。 “我上去拿行李,你等我一会儿。” 邵凯的声音在电话听起来很沉厚:“好。” 辛月今年22岁,前十六年,她过得很肆意。 她有大把的金钱和自由,更有大把的青春和美丽任她挥霍。 十六岁前的辛月,比今天的詹清芮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一切在她十六岁生日的午夜戛然而止。 彼时的辛月在她的房间中酣睡,生日派对上摄取的酒精还未完全从她身体里消退。三层楼的别墅,警笛和破门而入的声音传到她房间的时候变得很模糊,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却不想这场梦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突然涌入门来的警察从家里带走了辛达。 邵凯带她到医院看望辛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这一个月里,她被迫从大房子搬到了现在的小房子。 出事前,辛达买下了这套房子,登记在邵凯名下,逃过了财产清算,这才让辛月在出事之后不至于无家可归。 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怎么能算家呢。 学校她不敢去,因为一去就会有很多人问她破产的滋味,问她经济纠纷案到底会不会被判死刑。 辛月不知道,她通通都不知道。 躺在病床上的辛达胡子拉碴,手脚不时会突然抽搐,不知道他几天没有洗澡,身上都已经发臭了。 看见辛月,辛达泪流满面。 他曾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大叔,辛月曾经多为他骄傲,现在就多心痛。 冠心病,脑卒中,医生跟她说了好多好多她听不懂的话。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哭。 辛达住院的时候,辛月流了好多眼泪。 后来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哭了。因为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辛家出事,唯一还肯对他们伸出援手的只有易鸿德。 辛月记得易鸿德曾对她说,只要你爸爸还在,你的家就在。 她深以为然。 但很快,辛达不在了,她再也没有家了。 那段时间辛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