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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安这才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 “宝禾先生不在,我们肯定没法像他那样照顾你。有什么不满你就明说,别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朱蒙见刘子安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递给他一方手帕,道。 刘子安接过手帕,不好意思地擤了擤鼻子,道:“你们很好,是我自己犯浑了,别介意。” 朱蒙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一时间,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静下来,旁边的人谈话的声音便听得清楚了。 刘子安虽然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那桌人聊天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人想不听都难。 “那人的排场难道比十巫还要大?” “大得多了哩。十巫出来时,最多也只不过带三四个随从,可是他无论走到那里,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在暗中跟着他。” “是为了保护他?还是怕他跑了?” “都不是。” “那是怕他惹事?” “也不是。” “那我就不懂了。” “什么事你不懂?” “既然不怕他跑,不怕他死,也不怕他惹事,那为什么要派七、八个人跟着他?难道咱们巫咸国的人都很闲吗?” “跟着他主要是怕他忽然消失不见。” “消失?天底下有这种巫术?” “就因为不是巫术,所以才不远万里地把他带回来啊。回来的路上,据说把随行的人上天入地折腾得够呛,后来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会来的路了,还是国君派人把他们接回来的。” 刘子安闻言暗暗心惊,这说的怎么那么像是宝禾先生?!于是更加用心地听起了旁边那桌的谈话。 “能让巫师迷了路,这家伙不简单啊。” “可不是嘛,而且据说这家伙能读取圣石上的信息。” “他是巫师?” “怪就怪在这儿了,他不是巫师,而且自从他接触过圣石之后,圣石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圣石是什么?”刘子安轻声问道。 朱蒙摇了摇头。 “不过可以断定,他们说的那个人,八成就是宝禾先生了。”他道。 刘子安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宝禾先生,毕竟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他更能迷路的人了。只是,宝禾先生在哪儿呢? 他正想着,旁边说话的人便忽然没了声音。 原来方才样东西飞过来,塞住了他的嘴。 乙戌君笑了。 那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外面会忽然飞进块泥巴来,砸进他的嘴里。 乙戌君却早已想到。 窗外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三四个人,他们的脚步声虽然轻,却瞒不过乙戌君。 动作最轻的一个人,刚刚便已到了窗外,乙戌君连他从地上挖块泥巴起来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可是第一个走进来的却不是这个人。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很高很高的女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个子小小的,如同五岁孩童,然而身材却出乎意料地好,应该凸起来的地方绝不平坦,应该平坦的地方也绝没有凸起来,只要把她整个放大一号,她实在可以算是很有诱惑力的女人。 她的年纪已经不能算很小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了皱纹,可是她笑得还是很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叫人受不了! 她吃吃笑着,扭动着腰胶,走到对面桌那人面前道:“我佩服你,我真的佩服你!” 那人满嘴是泥,吐都吐不出,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让别人佩服的地方。 这女人笑道:“我实在没有法子不佩服你,明知道我们就在这附近,却还敢在这里嚼舌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已有人大吼:“跟他废什么话!” 吼声就像是半空中忽然打下个霹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只支起一半的窗户也被震开了,一个人就像是一面墙似的扑了进来,瞪着对面桌那人。 他一定要低着头才能瞪着他! 因为他站在这个人身旁时,个子足有他的两倍。 “个子这么大,难怪声音声音这么响呢!”刘子安揉了揉耳朵,心道。 那高个巨人话一说完,便举起拳头向旁边桌那人打去。这一拳就算不把他活活打死,至少也得打掉他半条命。 刘子安下意识地侧过了头,不愿看到那血腥的画面。 不过,这一拳并没有打在那倒霉鬼身上,忽然间人影一闪,已经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高个巨人这一拳气力已放尽,已经没法子再收回去,只听“卜”的一声响,这一拳已着着实实打在这个人肚子上,听声响却好像打到了一块硝过的牛皮。 这个人硬碰硬挨了一拳,居然还是面不变色,连眼睛都没有眨。 可是他的脸色本来就已经很可怕,就好像他身上穿着一件蓝布长衫一样,已经洗得发白,白中透蓝,蓝中透青。 他的肩极宽,臂极长,可是全身都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这件又长又大的蓝布衫穿在他身上,就好像空空荡荡的挂在一个衣架上。 像这么样一个人,怎么能挨得住巨人的那一拳呢?不是亲眼看见的人,实在很难相信。 那巨人一拳击出,倒退了三步,抬起头,才看见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 巨人脸上的表情却很绝,好像很想对他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明明笑不出,却又偏偏想拼命挤出一点笑容来。 那小个子女人却已笑得弯下了腰。 无论谁都看出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怀好意。 巨人总算也笑出来了,干笑道:“幸好我这一拳打的是你。” 这人冷冷道:“是不是因为我比较好欺负?” 巨人立刻拼命摇头,道:“我发誓,绝没有这种意思。” 明明那么大的个子,此时看来,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巨人陪笑道:“这巫咸国之中,谁不知道巫盼大人您是金刚不坏之身,我这一拳打在您身上,不就跟挠痒痒一样吗?” 巫盼却还是板着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巫礼。” “巫礼,无礼,这名字倒也配他。”刘子安偷笑道。 巫礼见巫盼这么说,松了口气,道:“只要巫盼大人明白就好了” 巫盼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只会挨揍,不会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