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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了一块清蒸鳜鱼。 剔好刺的。 司南啊呜一口吃下去,转头给他夹了一个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里嵌着鸡蛋,唐玄只吃蛋黄,不喜欢吃蛋清,虽然掩饰得很好,还是被司南发现了。 再给他夹时,就先把鸡蛋抠下来,蛋清吃掉,再把蛋黄塞回去。 仿佛被小狗啃过的丸子,唐玄从容地吃下去。 二郎嘴里的蒜香小鸡爪都惊掉了—— 自家傻兄长什么时候和郡王这么熟了? 都没人站出来阻止一下吗? 孩子们扎着脑袋,用眼神回答他—— 多看看就习惯了。 就……装瞎就好。 为了把“吃大户”的理念贯彻到底,司南非常豪爽地点了凤仪楼最贵的酒——四月霜。 送酒的小二哥介绍:“不是四月的霜雪,四月没有霜雪……是用四月成熟的甜杏熬成糖霜,加了杏花曲,酿上一整年,来年四月刚好喝。” 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 司南坏心眼地想把唐玄灌醉,没想到,这个身体太渣了,没喝几杯,自己先醉了。 醉酒的司南很乖,话不多了,也不咧着嘴笑了,反而变得很软,很听话。 唐玄问他:“还能骑三轮吗?” 乖乖牌司南鼓着小嫩脸,“不可以。” 唐玄心头微颤,“那我骑马带你?” 司南像个孩子那样点点脑袋,“好。” 不等唐玄搀扶,司南就撅着小屁股自己爬到了马上,然后转过身,拉住唐玄的手。 “你也来。” “你在后面。” “我骑马,载你。” 含着醉意的声音软软的,仿佛在撒娇。 唐玄眸光微暗,翻身上马。 为防止自己失态,特意留出了稍许距离。 司南回头,弯着眼睛看他,“躲那么远干嘛?放心,南哥可正直了,不会趁人之危。” 声音不觉高了些,引起旁人注意。 凤仪楼外挂着串串澄黄的灯笼,点点光晕温柔地打在少年脸上。 少年勾唇浅笑,醉意朦胧,颊边泛着淡淡红晕,眸底星光璀璨,这美好的颜色不知入了多少人的眼。 行人皆驻足侧目,只觉得那马上的少年比楼中的四月霜酒还要醉人。 唐玄抿着唇,把少年圈在了两臂之间,隔绝了周遭的视线。 少年的身子不像想象中那般柔软娇嫩,反而很有力量,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恰到好处的肌rou线条。 唐玄早就知道,他的少年,从来不像外表显露的那般稚嫩柔软。他不是靠着美色献媚的男宠,更不是可以随便对待的存在。 他喜欢的少年,就像一件精美的青铜器,值得被珍视,被尊重,甚至……被敬佩。 马蹄声达达响起,黑色骏马不紧不慢地跑起来。 不能跑得太快,怕颠到身前的少年;也不能跑得太慢,因为不舍得给别人看上一眼。 他们身后,槐树和冬枣一人骑着一辆三轮车,带着弟弟们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食盒。 ——为了吃大户,司南把凤仪楼的特色菜挨个点了一遍,吃不完也舍不得浪费,干脆打包了。 在此之前,凤仪楼从未有过“打包”的先例。店小二看向唐玄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唐玄一脸淡定,全心宠溺地满足着司南的所有要求。 三轮车上。 二郎锁着小眉头,“你们说,郡王打算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对臭兄长这么好?” 小崽公正地说:“师父哥对郡王也很好,郡王想吃什么,师父哥都会做给他……二郎哥,我觉得你不能总叫师父哥‘臭兄长’了,不然师父哥生气了,不要你这个弟弟了,跑去跟郡王好了怎么办?” 二郎惊了:“他还能怎么跟郡王好?” 小崽歪歪头,“就跟郡王做兄弟啊!去郡王府住,不在咱们家待着了,清婶家的二jiejie不就是这样吗?” 槐树:…… 那是因为她嫁人了,和师父一样吗? 二郎却信以为真,小脸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绝对不可以! 哥哥只能是我的哥哥! 不,也可以是小崽他们的哥哥…… 反正不可以去郡王家里住! 为了挽回司南的心,二郎突然变得很积极。 司南下马的时候,他第一个冲过去,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司南扶下来。 司南要洗澡,他殷勤地守在外面,扶着毛巾,托着衣服,第一时间给司南送上。 全程都没让唐玄碰一下。 唐玄坐在大枣树下,看着小郎君跑来跑去的小身影,笑而不语。 司南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会不会因为爹娘偏疼弟弟闹脾气?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觉得从前对“司南”的记忆很模糊,只隐约觉得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长得好不好看、性子活不活泼,竟无半点印象。 他对司南的记忆是从街边的那次偶遇开始的,少年穿着青色儒衫,捧着猪耳丝,笑得那般灿烂,仿佛得了天底下最难得的美食。 少年的笑,仿佛自带光芒,想忽视都很难。 他自小养在宫中,日日交往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批人,却没人像司南这样,不仅自己乐观豁达,还能给周围的人带去快乐。 司南洗完澡,不肯回屋睡觉,坚持坐在桌边和唐玄一起喝茶。 二郎疯狂暗示:“哥,天都黑了,郡王也累了,就让他回自己府里吧!” 司南酒劲上来,声音发软:“没有晚,月亮还没出来。” 二郎:“今天没有月亮。” 司南摸摸他的头,“乖崽,别皮,哥困了,睡一觉再跟你玩。” 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二郎:…… 他想把司南抱起来,却被唐玄抢了先。 二郎当然不同意,要和他抢。 唐玄道:“你抱得动吗?” 二郎:“我可以试试!” 唐玄挑眉,“长高些再试吧!” 一边说一边抱着司南往屋里走。 正房一共有三间屋子,中间是堂屋,用来待客,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卧房。 司南原本住在东边那间,后来槐树几个住进来,他在屋里搭了一个简易床,跟孩子们一起挤着睡在上面。 后来趁着天气好,又请来泥瓦匠改成了大土炕。 土坑高度刚好过膝,占了半间屋子,孩子们睡在上面十分宽敞,随便打滚都不会担心掉下来。 外面还垒着个小灶,天冷的时候烧上几把柴禾,比现代的空调还暖和。 当时二郎不在,出于对小家伙的尊重,司南没动他的房间,只把东西搬了过去,自己跟孩子们挤一间。谁知,二郎回来后,想也没想就搬着自己的小衣箱放到了大通铺上。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司南独自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