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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砚知道他……还没有死,否则教主留在他手背上的印记便会浮现出来,而后消褪。 “尔等魔教妖人,这一招就送你们上路吧!”抚琴的少年傲然道。 琴声铮然一响。 琴音幻化的灵凤疾飞而来。 这一招临砚已接不下了。到了最绝望的时候,他反倒稍稍坦然了些。 临砚回转一只手,五指微张,毫不迟疑地插|入了自己的小腹。 教主,属下……先走一步…… 狂暴的水性灵力在丹田中急剧回旋,将要爆发出毁灭的力量。 丹田离体的刹那,他竟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灵力波动,透过虚空从手背传来。那个人从前每次出手都很快,偏偏这一次慢了半分。 轰然巨响中,他的身子化作了千万冰屑。 天绝教左护法引爆丹田的浩大威能,重伤了多名正道,还有两人顿时毙命。 平地刮起的暴风雪,一时间也呼啸不散。 在他自爆时,抚琴的少年及时散出音波,罩住了自己和邻近几人,都未受到重创。擅长疗伤之术的蓝裙少女纤手微扬,放出淅淅沥沥的玉露春雨,逐渐令众人的伤势复原。 “下一个就是那众恶之首了。”主角抱着琴,朗声道,“大家稍作休息,我们再一寸寸搜过去,就不信他能龟缩到几时!” 他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已有浓郁的黑气凝聚,幻化成一个人影。 深沉如夜的衣袍鼓荡而起,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不敢逼视的强势。这个人的容貌如何,倒没有人能留意到了。 冰屑落,雪飞飘。暴风雪卷到他的跟前时,似也变得温柔。 沈惊澜抬起手,接住了一粒冰霰。这粒冰霰又化为一滴凉水,融入了他的掌心。 小砚…… 他望向严阵以待的众人,一字一字地开口:“临砚就是为你们所杀?” 这滴融入掌心的水,把他的血也冻冷了。 他的心更冷。 他就像一支将要燃尽的蜡烛,只剩下仇恨的寒火,在体内幽幽无声地灼烧,直至燃尽他的最后一点生命。 在他的威压下诸人皆无法做声,只有那抱琴的少年毫无惧色,慨然道:“正是。沈惊澜,你身为魔教教主,包庇巨恶,纵容凶嫌,罪孽比他人更重,你犯下的罪,今日也该用你的血来洗清。我等必诛杀于你,以慰天道!” 对他放下的狂言,沈惊澜心中未起波澜。他的神识往外铺展,所到之处,见到的全都是尸山血海的景象。 “好,很好。”沈惊澜语声阴冷,周身的杀意,一瞬间又重了几分。 “今日犯我天绝者,焚身碎骨,必杀不留。” 随他一语落下,狂猛无俦的灵力倾泻而出。 黑袍上浸染出大朵大朵的血花,是沈惊澜自己呕出来的血。 在他面前,浅碧色的音浪编织成一轮圆弧结界,所有正道都躲在其中,向结界齐心灌注灵力,坚守不出。 在万千雷霆的轰击下,结界犹如水波不住地摇颤,看似岌岌可危,一时间倒还能够支撑。 那抚琴少年运指如飞,一缕缕翠绿色的琴音从指下飞出,融入音浪结界,化为缠绕其上的藤萝,不停地将之加固。 “不必惊慌,”他神色镇静,一面弹琴,一面发声鼓舞众人,“只要撑过这阵子,这魔头自己就将不战而败!” 沈惊澜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虚幻的黑影从他背后浮出,原本就如他的影子,一瞬间涨成九层楼阁高的魔神巨像,舒展开的六条手臂遮天蔽日,额心竖立的魔睛徐徐睁开。 魔睛中放射的血色华光,投注在音浪结界上,霎眼间就侵蚀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犹在飞快扩散。 沈惊澜的气息也变化了,变得更暴戾、更无情。 更近于一尊魔神。 十息内,来犯诸人都化作了飞灰。 沈惊澜踉跄一步,坐倒在地,身后的魔像迅速坍塌了下去,消散至无。 四肢百骸都在不堪重荷地作痛,痛得他已麻木,眼睛也再度失明。 烛泪滚落,火焰倏然一闪,蜡烛燃到了尽头。 他的生命也将陷入永夜。到了最后,笼罩着他的仍然是不甘与痛楚。 小砚…… 你就是我一切的延续,纵使我不在了,我的生命也会在你身上存续。 可是,临砚却死在了他的前面。 你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纵想责怪,也找不到人去怪。 心里清楚,当正道攻入内城,下一步就是强闯地底密室的那个关头,临砚是绝不可能后退一步的。 他的身子往后倾倒,倒在了这块被他威绝天地的雷霆轰得空空荡荡的地方。 所有鲜血、欢笑与委婉深情,都不复存在。 …… 再睁眼时,望见的已不是血流成河的惨象,而是明媚的春光。 手里还握着一只白瓷盅,盛满了绿玉颜色的美酒。一瓣香气幽微的无名野花,飘落在他的酒杯里。 耳畔是年少男女的欢声笑语。 丹田中感知到的灵力远不如之前浑厚,但也不再觉虚弱痛楚,这样轻快的身体他已很久没感受过了。 沈惊澜心头一震,就像从一场大梦中惊醒。这儿竟是他当年夺得华山论道大会的头名,与好友们在山上设宴狂欢的时候。 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世? 有人正笑道:“怎么,阿澜这就喝不下去了?”另一个人道:“哈哈,是来陪我当乌龟的么!” 沈惊澜的酒量不算最好,但也不错,今日怎会不济得这么快? 他们吵吵嚷嚷,笑闹声却又很快止歇,所有人都望向了他,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先前调笑的那人迟疑着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们都知道沈惊澜已被验出了真武体的病症,也知道这种病在最初十几年不会有大碍,但是看到沈惊澜的模样,又不禁为他担心。 沈惊澜低头不语。 忽的睫毛颤抖,像有急雨落下,掌中酒杯漂着花瓣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圈涟漪。 数月之后。 沈惊澜坐在一棵老槐树横逸的枝干上,藏身于浓密的树冠里。 他在注视着灯火通明的下方,这间酒馆已经被他包下,设流水席,大宴三日,不论高低贵贱,人人都可进来就坐。他打着结交天下英雄的名号,每到一地,就要这样大事铺张一番。 算上这座小镇,已是第四站。 这一路就是他昔年为无数正道追杀,不得不逃入幽州的路线。当然,这次他已不会中计,还在暗中收集“真武体”以及沈家灭门之祸的证据,终有一日,要光明正大地血债血偿。能够改善体质的,他也早早练了起来。 旁人自不知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