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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必须睡觉才行。 “不知道傅医生那边怎么样了。”方惟倚着brain room的门,喝了口水问道。 司徒巽没有看他,只是盘腿坐在地上,飞快的在素描本上画着,爱搭不理的道:“你叫他老亓好了,傅医生听着那么怪。” “你要弄到几点?”方惟问。 “你关灯,我就睡觉。” 方惟站直了身子,说道:“监护你是我的工作,你不原意住我家里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不会给你房租。开着灯睡觉是我的习惯,我会付电费。” 司徒巽转头盯着方惟看了一会儿,拿着素描本站了起来,走到方惟的面前,“你这么较真儿,难怪不合群。”说着,他关上了brain room的灯,往二楼走去。 方惟转过身,皱眉问道:“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不合群?” 司徒巽站定,说道:“除了我,你从没主动跟谁打过招呼,你家的客厅里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你警校毕业加入刑警队,总该有一两张合照才对,你却一张都没有摆出来,你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交集的人,那些合照恐怕你根本就没留。……还有今天,你几乎没跟程Sir他们有过交流,要知道你们是共同办案,你既不分享,也不求同,你还敢说你合群?” 方惟其实问出问题时,就有点后悔,司徒巽这样的行为和心理分析师,要分析自己这样直来直往的人别提多简单了。 “不合群是好事。”司徒巽的赞成到让方惟有点摸不清。“自己以外的人,都叫做别人。你不需要配合别人,要让别人来配合你。” 看着司徒巽走上二楼的背影,方惟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他一直是这么摆放他自己和别人的位置的,永远只要别人配合。 方惟洗干净了喝水的杯子,回房了。司徒巽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开门走了出来,向楼下望了一眼,摇着头走了下来,关上了一楼的灯,一边上楼,嘴里一边嘀咕,“一把年纪了,怕黑算是怎么回事儿。” 方惟回到房间,这间房实在太大太空,虽然答应过冷颉不要依赖安眠药,可是他知道,不吃他一定没法睡,两天不睡,第三天是一定没法集中心思办案的,所以他刚刚在楼下还是吃了药才上来。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它就像一个屏幕,不停的映出方惟脑子里的画面,腐烂的尸体,冷藏柜,工作台,餐具,酒杯,餐桌,宴会厅,来来往往一刻都没有停,直到药效完全发挥作用,方惟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司徒巽在他的房间里,主卧比次卧还要大一些,除了多出和墙一样高的书柜和窗边的一张高背沙发之外,和次卧没有什么分别,比次卧显得更空。 司徒的家整个就是很空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只是基本功能的家具。当初他甚至只打算买折叠桌和睡袋就行,但傅亓反对的太厉害,他才让傅亓来置办,结果就装成了Loft风格,连沙发和厨房的整体橱柜都还是傅亓自己硬要加上的,当时还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司徒巽坐在窗边翻看着刚刚的素描,全部都是今天现场的成像,和鉴证室的照片一样精确,但更加的有立空间感,看着这些照片仿佛就置身在黑白现场。 七年前,俄亥俄州的一片荒地里发现了七具儿童的尸体。说是尸体,其实只剩下骸骨,惊人的真相在尸检后被发现,骸骨上多处留有人类的牙印,所剩无几的肌rou组上也呈现出撕咬的痕迹,最终法证给出的报告上写着食人。俄亥俄食人魔一时间成了美国父母们的恶梦,FBI花了很久时间调查,可是他消失了,没有再犯案,这宗案件成为了冷案,一放就是七年。 当时FBI在埋尸坑里找到放尸体的木箱时,七个木箱分别被七只密码锁,解锁的号码从0001到0007。这次电子密码锁上数字的判读,司徒巽对方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认识。 方惟手上关于食人魔的资料很少,那些资料里从来没有提到关于食人魔的记数方式,不得不说方惟是一个拥有很强连锁思维的人,这也是司徒巽让他参与破案,而不只单单把他当成一个监护人的原因。 连锁思维是一种齿轮式思维方式,往往要把自己变成被分析的对象,成为他思维系统里的一片齿轮,一但溶入其中便能很简单理解他的思维模式,把那些似有似无的细节连接起来。 人类的思维是有粘性的,一但扭曲的思维粘合起来,而又无法脱离,最终自己的思维系统就会崩盘,越是扭曲的思维粘性就越大。 “这种思维方式可是很危险的,方警官。”司徒巽幽幽的笑着自语。 “先生,刚收到creator的邮件,新货已经到了,可以随时取货。” 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装马甲的中年男人,站在云石工作台前,他手上带着白色手套,正在细仔的擦拭着他中的刀具,他小心的将手中的刀具放回到它的伙伴之中,合上工作箱,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一边走向沙发,一边放下卷到手肘的衣袖。 前来报告的年轻人,自发的走到书桌前,取来了中年男人放在桌上的一对黑色袖扣,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先生,要通知各位老饕吗?” 中年男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对年轻人说道:“我先看过货,再通知他们菜单。” “好的。”年轻人颔首,转身走出了客厅。 中年男人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像清水一样纯净的苦艾酒,喝下却是伴着苦味的刺喉感。七年前,他第一次喝这种酒,就被这个味道深深的吸引住了,它的味道和他所钟爱的食物是那么贴合,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美妙,绿仙子。 他很感谢那位教会了他分享美食的先生,如果没有那位先生,他现在还会是一个躲在阴暗解落里,啃着烂rou的老鼠。 “美食是应该被享受,而不仅仅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因为他的这句话,一只老鼠变成了现在的美食家,不但把烂rou变成了绝妙的美食,更让自己变成了品位上乘的绅士,拥有了备受追崇的地位,赚取了丰厚金钱,享受着富豪般的生活。 他游走于世界各地,每次的宴请都只招待四名客人,那位为他开打了优雅之门的先生教会了他收敛欲望,克制冲动。 第二天,司徒巽下楼时,方惟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今天的方惟看起来很有精神。 “白粥和包子。” 司徒巽撇了撇嘴,“还挺相样嘛。” 方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揶揄式的夸讲方式,笑着摇了摇头,“你家里才真的不适合住人。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米都生虫了。” 司徒巽一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白粥。方惟看他一副好像给他吃□□似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吃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