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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他嘴边,“没影的事,王妃何须如此介怀?这盅敬你,权当赔罪。” 赵诩就着他手喝了,“可惜呀,好端端一桩良缘竟被我搅了。不然他与王爷琴瑟和鸣,我正好捞了个驸马。” “驸马?”轩辕晦一顿,“他们终于对河东士族下手了?” 赵诩缓缓道:“太后懿旨,崔静笏尚中宫嫡女孝恵公主,下月初二完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长大了 我竟有几分不舍 还是正太可爱啊当然在王妃面前永远是一样的崔静笏就是当年王妃三个候选人之一 第27章 轩辕晦目光一冷,“我对士族之事不甚清楚,你可知这崔静笏在族中地位,比你如何?” “唉,”赵诩哀叹,“我于族中,不过一可有可无的弃子,人家可是侯府世子,日后八成要袭爵的,和我这种嫁出去的赔钱货怎么好比?” 赐婚是轩辕晦最亏欠他之事,至今每每他提起都觉得心虚气短,不由讪笑着亲手为他添了酒,“依十九郎所见,这崔氏已和邓党站到一块去了?” 羊rou被切得薄如蝉翼,赵诩夹起一片在酱料里滚了滚,放到轩辕晦碟中,淡淡道:“如崔氏这般的世家大族,哪里行事会那么轻率,我看啊,崔长宁此刻应是既怒且悲,既惧且忧呐。” 轩辕晦低声笑了笑,“如你当日?” 赵诩点头,“如我当日。” 雪下得大了,左右今日也无事,轩辕晦着人将此处收拾了,便向后院秾李楼而去。 王府修的朴拙,这秾李楼因是二人日常居住之所,却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极少有人知晓,有条幽径直通倾盖堂往后院,轩辕晦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黑色大氅在身后晃悠,下摆拖在雪地上,沾染着几点白,很有些刺眼。 “若崔长宁性情当真如我一般,”赵诩慢悠悠开口,“要是那公主不是太蠢,对了他的胃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投了邓党不无可能。” 轩辕晦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哦?十九郎的意思是我合了你的口味?我是否该沾沾自喜一番?” 赵诩见他神色轻快不少,便道:“在太学时,我曾与崔长宁打过交道。数年前王爷曾对他有过考语,说他不通庶务,这话对,也不对。” “哦?” 寒风刺骨,赵诩将大氅拢了拢,“河东八大士族自德泽迁都西京以来便比邻而居、同声共气,于是世人便以为我八姓本是一体,这便是想当然了。八姓中,我颍川赵氏封爵最高、封邑最丰,家中才俊层出不穷,别说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就是宰辅过些年也必出一个。” 见他打了个哆嗦,轩辕晦便碰了碰他手,果然如同冰块般,便伸手握住,“你的意思是,崔氏对赵氏不服,一直想要取而代之?” 他到底习武,手倒是暖和得紧,赵诩反手包住他手,“崔长宁彼时在太学,虽与我不甚熟稔,可隐隐总有与我争锋之势。此番他成了邓氏的女婿,恐怕与我这个轩辕氏的媳妇,到底终有一战了。” 轩辕晦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呀,若是比这面皮,除去那几个邓党的匹夫,你是天下无敌了。” “承蒙王爷盛赞。”赵诩假模假样地称谢。 “对了,再过数月十九郎就快及冠了吧?父皇惯来看中你,怕是要亲自赐字。” 赵诩无所谓道:“原先家父倒是拟了几个,还未挑出个头绪,如今看来也用不上了。既是陛下所赐,想来也不会差的。” “那可未必,”轩辕晦指了指秾李楼的牌匾,“那不就是。” 说起此事,赵诩又是一阵气短,“平王之孙,齐侯之子。圣意倒是昭然若揭,生怕旁人不知你我勾当似的!” 在他看来,这便是指他二人成亲乃是缔盟的权宜之举了。 轩辕晦迈步进去,虽无寒风,屋内却依然是一片阴冷潮湿。 肃州可无银丝炭那等奢侈物,取暖全靠木材,而西北易旱,树木金贵,最后连木材也不点了。其余跟他们从中原北上的仆从卫士均入乡随俗,燃那牛粪取暖,可赵诩生平喜洁,却是死都不肯,于是便有了如今肃王夫夫一同挨冻的惨状。 “你也是做贼心虚,过于敏锐了。以我对父皇了解,他多半啊,是夸你‘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呢。” 见一打岔,他已暂时将皇长子与崔静笏之事忘了,赵诩微微放下心来,“兴许他老人家是希望你我二人‘唐棣之华’吧。” 见一楼堂屋书斋均是太冷,轩辕晦便提议道:“上楼?” 赵诩牵着他上去,“北风其凉,不如上榻?” 榻上铺着极厚的毛毡,又压了几床老棉被,二人挤在一处,方觉得有些暖意。 “你啊,”轩辕晦继续絮叨,“就是太过固执,我先前偶然去了狻猊他们的值房,暖和得很。那物虽听来不雅,可也无甚异味……” 赵诩斜睨他一眼,“免谈。” 料到会碰钉子,轩辕晦也只好哀叹一声,将双手也塞进被中,“在太学时,你和那崔静笏都比试了什么?” 赵诩想了想,“无非是君子六艺,外带手谈、作画一类,所谓才子比试,无非这些。” “你可赢了?”轩辕晦在被中扯住他衣襟,紧张道。 赵诩奇道:“诶,我与他比试,你这么在意作甚?” 轩辕晦冷笑声,“我的娘子可不能比孝恵的夫君差了去!” 难怪……看来这是有旧仇,看他神色,似乎还是个血海深仇。 “总之吧,”赵诩接着道,“崔静笏此人,不可谓没有高才。就算是我,与他也是互有胜负。” “你不是太学第一才子么?” “这也能信?崔静笏号称河东第一才子,卢渊号称京中第一才子,区区太学才子又算的了什么?” 轩辕晦瞠目惊舌,“原来才子的名头这么不值钱的?” “你道如皇子这名头那般值钱?”赵诩没好气道,“你和孝恵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在倾盖堂坐了一日,轩辕晦便干脆躺下来,头枕在赵诩身上,“还能有什么……彼时我母妃病重,父皇和独孤母妃先后命人去请御医,结果百般推搪,说是孝惠公主偶感风寒。无奈之下,我便跑去朱镜殿跪求……” 心里默算了年岁,那时轩辕晦也不过五六岁年纪,赵诩将被子捻好,手放在他肩上,一言不语。 “大门紧闭,我便让跟着的小黄门叩门,他们还是不开,我就叩首求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