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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 “这位便是公子,我同你说过的。” “是,卑职见过公子。” 卫长轩轻轻拍了拍杨琰的肩头:“你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他年纪虽不大,但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杨琰点了点头,向前方含笑道:“有劳裴小军爷。” 裴安一眼看见这公子脸上还带着伤,赶忙道:“将军,府中收着一封御赐的伤药,卑职这就取来。” 卫长轩点头道:“再备些清粥小菜一并送来。” “是!”裴安低头行了军礼,转身便出去了。 这名亲兵手脚果然十分麻利,不多时便把粥和药都送了来。卫长轩凑到近前替杨琰上药时,只见他脸上青肿中尤带血丝,映在雪白的皮肤上,几乎有些触目惊心,不由咬牙道:“杨玦这狗东西,我方才就该一刀杀了他。” 杨琰轻声问道:“卫长轩,你不是在西山么,怎么会突然来了王府?” “是,我这些时日都在西山,若不是今日换值的羽林卫从建安过来,把这件事告诉我,只怕我还蒙在鼓里。”卫长轩声音极狠,手下却是轻柔地替他擦药,“他们说今天是穆王府四公子定亲之日,而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吐血晕厥。我一听说此事,心中焦急万分,料想多半又是杨玦在捣鬼,所以快马加鞭从西山赶了回来。回来之后我先是去了南院那边,却发现府院里只有几个做粗活的下人,你不在,方明也不在,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所幸你那些下人告诉我,你在几日前便被接到了王府中,我这才改而去了穆王府要人。” 他替杨琰擦完了药,又捧了粥来喂他,低声问道:“说起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玦逼你成婚,你不愿意?” 杨琰怔怔就着他手中喝了两口粥,他垂下眼睑:“对,我不愿意。” 卫长轩手中一顿,他低头舀起粥,吹了吹,道:“我也不愿意。” 两人默默吃完了粥,杨琰忽然道:“卫长轩,你就这样把我接了出来,之后又要如何呢?” 卫长轩静了静,很快又道:“杨玦一肚子坏水,你既然出来了,就万万不能再回去,我会尽快派人送你去拓跋公那里。” 杨琰担心的显然不是自己,他还想再问什么,却忽然觉得困意上涌,连眼皮也沉了下来。 卫长轩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低声道:“没事的,也奚,有我在。” “卫长轩,”杨琰睡意朦胧地拽着他的衣袖,“不要走,陪我。” “我不走。”卫长轩低声道。 第二日,杨琰醒来之时,身边已经空了,他的心也同时沉了下去,却还是不死心地向外喊道:“卫长轩!” 喊了两声之后,有人答应着走了进来:“将军清早便出门去了,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杨琰听出这是那名叫做裴安的亲兵,他立刻问道:“他到哪里去了?” “这个……将军不让卑职说,公子还是不要问了。” 杨琰微微一怔,很快又装作无事一般道:“既然不便说,那就罢了,不知可否劳烦裴小军爷替我去东坊传个信。” 裴安做事麻利,腿脚也快,很快便回来复命,他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藏匿了多日的方明。 “昨夜的事,你知道了么?” “公子,昨夜羽林卫夜闯穆王府的事已传得满城风雨了,如今只怕不好收场。” “收场的事另说,你知不知道卫长轩去了哪里?” “听说卫大哥今日一早便到御驾前请了罪,说是愿以一己之身担下罪责,不肯连累羽林卫中的同僚。而皇上因被此事惊动,连夜从西山赶回,龙颜大怒,已下令将卫大哥收押天牢了。” “什么?”杨琰从榻上惊坐而起,他的手微有些颤抖,低声道,“他果然……他果然还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担下此事。” “公子不必这样忧心,”方明见他脸色大变,赶忙劝慰道,“羽林卫陈大将军连同其余禁军将领皆已去御前求情,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有什么转机!”杨琰咬牙道,“率兵闯入王府,殴打亲王,只怕还有一条强掳宗室子弟,哪条不是死罪?再说,以杨玦的性子,吃了这样一个亏,定是要闹得天翻地覆才罢。他定是会想尽办法,陷卫长轩于死地。” 方明知他所言非虚,不由也紧张起来:“公子,那如今要怎么办?” 杨琰强撑着下了榻,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杨玦要争,我便同他争上一争。” 第47章 问斩 八月二十一,泰安宫宣政殿。 傍晚时分,大殿内外一片寂静,天边泛紫的火烧云倒垂下来,映出殿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羽林卫大将军陈言,他面色凝重,久久立于殿外,过了片刻,才忽然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殿门外的内监赶忙道:“回禀将军,已是酉时了。” 陈言皱眉道:“怎么,皇上不肯召见我,竟连晚膳也不宣么?” 内监赔笑道:“想必是因为雍王和穆王殿下仍在殿内,所以耽误了时辰。” “穆王殿下,”陈言冷笑了一声,他看也不看内监的脸,“不过被一名骑都尉冲撞,竟到御前告了一天的状,这等心胸,真是枉费本将当初扶持他之意。” 内监干笑了两声:“这次穆王殿下像是动了真怒,奴才早先瞧他脸上伤痕甚是显目,也不敷药,大约是特意来给皇上看的。方才连掌印的刘公公也被宣到了御前,看样子,是要拟旨呢。” 陈言目光一寒:“拟什么旨?” 内监被他的神色吓得一哆嗦,慌忙道:“奴才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陈言心中预感到事情不好,他蓦地从腰间抽出金令,掷向殿前值守的内监:“告诉皇上,宣平侯羽林卫大将军陈言求见,若是皇上不肯传召,便请收回金令,免去我的官职!” 内监解了那沉甸甸的金令,如同接了块烧红的烙铁,他苦着脸道:“将军,唉,皇上今日圣心不悦,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这金令将军还是收回去吧。” 陈言没有答话,也没有接回金令,只冷厉地看了他一眼。 内监显然不知如何是好,正惶恐之际,忽听玉阶前脚步声响,忙上前问道:“何人?” 却是一名穿着朱袍的文官,那官员递了帖子道:“礼部尚书汤致远求见皇上。” 内监咂舌道:“汤大人,皇上今日怕是不会召见了,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汤致远模样谦和,却不肯轻易退去,只是道:“我有要事,烦请公公通传。” 陈言此事转过身,正与这位大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行了礼,而后便听汤致远道:“陈将军在此,想必也是为了卫将军的事?” 陈言琢磨着他话中含义,不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