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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亲妈都不认,饿死也不会吃你半口红薯的!” 一语成谶。 连续三天过去,再没有任何人给他送饭,他却怎么也不肯吃她的东西。那扇门沉默而神秘的关闭着,仿佛将他和世间的一切划分开来。 中考过后,阿汀渐渐承包起全家的伙食。 依旧是青菜豆腐和土豆的原料,附带小小一袋猪rou条,成色不太好,大约是猪rou铺子里最后剩下的边角,被mama低价收购的。 但好歹是rou。 先把两根红辣椒切碎,热油翻炒十五秒左右。直到香酥的辣气逐渐溢出,辣椒逐渐变为浅褐色再取出。菜刀压碎香脆的辣椒,剁成辣椒细末,老师说过,这个步骤在行业之中称为刀口辣椒。 老豆腐切丁,加盐焯水,去除掉豆腥味;肥腻的猪rou替代牛rou,切成小条再剁碎,下锅炒熟。两大材料准备完毕,再次清洗铁锅,以酱油料酒代替豆瓣酱,加入准备好的辣椒末。 辅料散发出热辣辣的气息,加水加豆腐,加盐加糖加味精,仿佛大杂烩一般,加入豆腐和猪rou末,最后加入水淀粉。汤汁咕嘟咕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粘稠,为白色豆腐覆盖上一层油光红亮的表层。 嫩滑guntang的麻婆豆腐新鲜出炉,阿汀试吃了一口,辣得恰到好处,烫得舌尖微红。 相比之下,洋葱土豆饼的工序少很多,属于新手也不容易出错的家常菜。 洋葱和胡萝卜切末,加之土豆泥捏成圆压扁,裹上蛋液炸几秒钟就行。 阿汀小心地夹住最后一个土豆饼,忽然听见隔壁的猫叫声。 不是错觉,猫叫得凄厉而绵长,与婴儿哭声六分相似。 阿汀急忙抹抹手,跑到隔壁去,瞧见半只猫爪搭在门缝中,它瞧见她,叫得更凶。 “陆珣?” “喵!” 猫完全把这两个字当做自己的名字,欢欣地应着。 “我说的是……大的陆珣?” “喵?” 阿汀试图比划出瘦巴巴凶巴巴的少年,半道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和猫对话。好傻。 两手挫败地拍拍脑袋,她试着推门。 门后堵着八仙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半天弄不开。阿汀脑筋一转,跑到旁边屋子里去。 王君正翘着二郎腿,躺在门口报纸上看小人书。被阿汀急急忙忙拉过来的时候,满脸困倦。 她看着张牙舞爪的猫,再看看满脸担忧的阿汀,迟钝地问:“怎么了?” 阿汀:“陆珣好像出事了!” 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陆珣是谁? 喵喵喵又是什么意思? 王君摸摸脑门儿,听不懂,但指着门问:“要我帮忙把这个弄开?” 阿汀:“嗯嗯!” 猫:“喵喵喵!” 两个小姑娘还是推不开,阿汀正想再找别人帮忙时,王君倒退二十步,猛地一胳膊把门给撞开了。 厚重的尘土在空中乱舞,呛得人和猫都喘不过气儿来。王君捏着鼻子问:“怎么有一股酸臭味,我的妈呀我受不了了。”赶忙收脚退出去。 阿汀却径自往里走,看见角落里的陆珣。 他奄奄一息。 ☆、烫伤 初见时,陆珣身上的伤痕多为长条状。深深浅浅,纵横交错,既有刻骨的,也有浅浅浮于表面的红痕,看得出经年累月的时间沉淀。 这次阿汀第一眼,被他臂膀上的圆形烫伤所吸引。仿佛生生被什么东西啃去一块,它空下去,荒下去,周边是坏死的皮rou,化脓溃烂。 阴暗的紫黑色四处蔓延,半条胳膊通红肿胀。 触目惊心。 “我的……” 王君的口头禅是‘我的妈呀’,这时候显然不够用。她的五官拧在一块儿,换成:“我的老祖宗呀,这谁把小怪物整成这样??” 当然是阿香。 陆珣是这间屋子里的困兽,穷到末路依旧充满攻击力。无论是成年男子,抑或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与破石头,都伤不到他的分毫。 唯独那个传他血脉给他性命的女人。那个狠心的阿香,临死前竟送他如此残忍的一份遗产。 阿汀又走两步,想要靠近他。 陆珣依靠在墙壁上,藏身于楼梯下,面色惨白眼皮半垂。眼神原先有五分涣散,因为阿汀这胆大包天的两小步,他又忽然的凶狠起来。 琥珀色的两眼眯起,漂亮而险恶。 他渐渐撑起身体,指骨嶙峋的手掌大得出奇,贴在地上宛如怪物的四爪。脊背紧绷,拱起,形成猫的攻击方式。 你再走一步,我就撕裂你。 他用肢体动作传达着这般信息。 “喵?” 黑猫肯定认得这个姿态,但闹不明白半人半猫的陆珣,与无害的少女阿汀之间有什么仇恨。它烦闷地在两人之间徘徊,转圈。 尾巴不耐烦地拍着地板,它也发脾气了。 “阿汀!” 眼瞧着阿汀不知死活还要过去,王君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声音放大放快:“别靠近他!虎子就是想抓他,最后差点被咬掉半个耳朵!” “可是我不抓他。”阿汀煞有介事地解释,“他受伤了,我帮他看看。” 乍一听来合情合理。 王君又想了想,猛然发现不对:“光你知道有什么用?他知道你要帮他还是抓他?你看看他,猫一眼的眼睛猫一样的动作,他根本不会说话,也不听你在说什么好吗?” 阿汀看着他,他也看着阿汀。 还是对待敌人的眼神。 “去找大人吧,这事我们管不好。” 到底是一条人命,王君对小怪物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坏感。不管他是什么生物,具有男子气概的女英雄永远不会见死不救。 她脑瓜儿灵,立刻想到一个人:“就找老村长好了,全村最不嫌小怪物的就是他。” 以前是他,现在也许是傻子阿汀。 “别看了,走吧。” 王君打断他们的对视,拉着阿汀出门。 “等等。” “等我一下。” 阿汀化作一阵轻风跑掉,再回来时,手上端着白粥和剥了壳的水煮蛋。 她固执地朝他走过去,身体放低再放低,最后蹲成小小的一团。比他还低,还小,像一只初生脆弱的另一只小动物。 阿汀比刚才多挪近半米距离,陆珣维持着戒备的态度,没有贸然发起攻势。但也不准她再过来了。 他捡起一块小石头,丢在她的膝盖边。手指拨弄着另外两块石头,威慑她。 阿汀听话不再去了,只把瓷碗和布包裹的鸡蛋推过去,推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鸡蛋和粥。” “给你吃。” 她指着自己的胳膊,把他当懵懂的小孩子,软声慢语地哄劝:“吃掉就有力气,没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