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3
也是真的。 春梅看了嘴馋,问价格,结果这小小玩意儿要整整的十多块钱。两口下去三天工钱就没了,他们工资算高的,抵得上工厂里头小干部,生病住房水电全给报销了,口袋里还是紧巴巴舍不得吃。 “怪凉的。” 男同志憨憨笑了两下,蛋糕递给她。 “谢谢。” 阿汀眉眼弯弯地接过来,笑得男同志心里舒坦。短发姑娘还尴尬站在一旁,她收了笑容,点头示意完就走了,态度算得上冷淡了。 短发姑娘心里头七上八下,“我是不是不招待见了?“ “你被人背后指点试试,能招待见么?“ 男同志摇头叹气:“我看人小姑娘挺好,一看就是个文化的。关键是老板中意,没看徐律师手脚多麻利么,还没碰面就舍得花钱买蛋糕了。咱们这拿钱干活的,要么踏踏实实不管闲事,要么就机灵点卖点好。何必给自个儿讨苦头吃呢?” “自讨苦头……” 留下短发姑娘一人在厨房里沉吟。 阿汀端着蛋糕走到办公室边上,透过小片的玻璃窗户,察觉里头来了客人。 “那是吴伟光。” 光头调整好心态,不那么结巴了。在同事面前撂下勇往直前抱大腿的狠话,事实上还是略显局促,腼腆得直摸头发。 “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吗?” 阿汀声音清甜。 光头顿时有种干吃了一把白糖的滋味,耳朵一路甜到心尖。 他被收服了,立即就对横空出世的小老板娘忠心耿耿,毫不避讳把实情说来:“是他。” “隔壁省倒腾手表的,上半年搞洋货去了。腰包赚鼓了,开名车戴洋表,办公室弄得很大,不知道碍着谁的眼,这回被人整了。头上顶着资本罪名,办公室家里都被对头砸了。老婆孩子藏起来,就剩他老打电话过来,想借钱。” 脏兮兮的外套皱巴,脊背弯得像虾。 吴伟光年纪不小,后脑勺立着很多银发丝。阿汀歪脑袋,在他小半的侧脸上,捕捉到颓废,邋遢以及低声下气的窝囊劲儿。 十足的落魄形象,对比之下的陆珣就太光鲜了。 西装革履,用料考究,膝头卧着一只慵懒的猫。圆润洁净的手指抚着猫,狭长细眸中透出一股子无动于衷的冷漠。 他压根没听曾经的合作伙伴那些可怜巴巴的说辞。尽管带着笑,薄削的唇角其实很敷衍,带着点胜利者对失败者理所当然的轻蔑。 心神不屑放在区区一个吴伟光身上,他宁愿低头捉弄猫。捏它的掌心惹它生气,张嘴露出一口尖尖的獠牙。 玩得不亦乐乎。 “陆珣会借钱给他吗?”阿汀问。 “应该,不会吧。” 手指挪到脖子上,光头松散了些,找回一点原本的痞态。 “咱们早就好心提点过,他不听就散伙了。弄到这个地步,求别人指不定还能拿到千把块钱,没脑子才把我们当成救命稻草。陆哥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他……” 等等等等,这算是背后说坏话?! 光头及时刹车。 “陆珣怎么了?” 阿汀侧头,两只眼睛长得特别好,特别亮。照得光头又结巴起来:“他他他就是……“ 他就是名副其实的jian商,过河拆桥啊! 前天晚上还跟吴伟光坐在酒桌上说说笑笑,回到车上就扯领带,嫌他猪脑子。趁着吴伟光享受人间那两天功夫,二话不说就拆了合伙,把吴伟光一脚踢了出去。 太干净利落了,跟办案似的。 以至于吴伟光没落前,逢人就说陆珣不敬重长辈,早晚有天打压死他的小生意,让他连西北风喝不上。 行内人人知晓陆珣,做起生意笑不及眼,算盘打得快很准。知晓他做老板非常大方,但很难伺候。 陆珣心里是有本子的。 详尽记载着每个人的功劳与过错。有功给你赏,过错看心情。心情好时提点你,心情不好直接让你卷铺盖滚蛋。 他的标准跟别的老板大相庭径:不找刻苦的人,不找勤劳的人。人人鼓吹的美好品德对他没屁点作用,他只要聪明人。 最好是绝不犯错的人。 在他眼皮底下办事只看结果。管你爹死了娘没了,八百个理由憋心头,他肯体谅才有鬼。 没有情面可说,好就是好差就是差,差的当面给你丢到垃圾桶里,全然不在乎你花了多少精力时间。 这办公室里五个人,连带着外出的春梅,都是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精英干部’了。光头一度怀疑,陆珣再发火赶走他们,怕是把整个北通翻过来,都凑不齐掌心的六人组。 可是这话不能对小老板娘说,被老板秋后算账怎么整? 光头绞尽脑汁,换上一堆假大空的好听话:“老板他就是特别的英明神武。打死不做赔本买卖,天生就该干这行。这吴伟光老泼皮,不牢靠。换成别人善心大发很容易着道。我们老板火眼金睛,三两下看透肚子里的小九九,不会为了做好人,上他的当!” 说完还给自己点头鼓劲儿:“就是这样。” 这马屁拍得真响亮,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被笑死在桌上。光头自个儿也累得慌,为老板跟老板娘的美丽爱情付出良多,后背出汗了都。 他拉了拉领口,往里头一看,大事不好。 想必那吴伟光缓过神来,至于明白陆珣这人不念旧情,无论他下跪哀求,都拿不到哪怕一毛钱。 这念想落空,人就没指望了。 癫狂犯病似的大吼大嚷,碰到什么砸什么。撕扯着头发指着陆珣鼻尖,咒他全家死绝断子绝孙之类的,音量大得外头分明。 光头叫上两个人,连忙进去帮忙。 阿汀站在原地,安静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制服吴伟光。而陆珣仍然坐着,仍然捉弄着猫,眼里出现一层很薄的讥诮。 没有同情怜悯。 小时候他还是能跟老虎帮的孩子们好好相处的,只要保证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抓鱼间隙,甚至愿意分给他们几条细瘦的。 现在没有丁点感情留给别人了,整个人体面冷静得近乎残酷。 扫过来的视线带着探究,轻微的挑衅。朝着她也朝着自己,似乎在说:看吧我说过的,我跟你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真正了解我之后,你只会厌恶我。 阿汀只想了一会儿。 “他们说徐律师买了蛋糕,是给我的。” 她一步步走过来,没提其他的,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满口乌糟话的吴伟光。 “徐律师是谁呀?” 阿汀隔着桌子看他,黑而清澈的眼睛里不含杂质。像是小孩问大人,学生问老师,那样自然而然地问:“我能吃这个么?” 他想要掌控她的所有。 漂亮的眼睛看着谁,纤细的身子穿着什么。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