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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感觉行事。 如此过了二十多天,蒋溪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利索,被爆炸震得四分五裂的听觉也终于缓慢恢复了,李承祚恢复得比蒋溪竹还要快很多,眼见蒋溪竹也无大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日天色已黑,船在江上飘着,李承祚回来,与蒋溪竹一同坐在了舱内。 “我听他们说,再过个三两日船就要靠岸了。”李承祚给蒋溪竹端了一杯热茶,江上风大,蒋溪竹这刚从风寒里养回来的多难身子骨儿受不住这漂泊的湿寒。 蒋溪竹接过水应了声谢:“下船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承祚就着舱内并不明显的一豆灯火,摸索着收拾两人随身的东西,听见蒋溪竹有此一问,停顿了一下。 “想顺着漕帮的线索把乌金矿这件事情摸清了。漕帮属于江湖,‘唱诗班’也属于江湖,不知扬州有没有‘凤凰印’上的人可用,顺着这条线,也许能把‘唱诗班’收拾一番,也算断他的后路。”李承祚顺手摸出了凤凰印,想将那小小的印信递给蒋溪竹,然而摸着感觉前面还有东西,下意识顺着那方向朝前一摸,却发现这晦暗不明的室内陡然蹿起一簇火光。 “……”蒋溪竹赶紧上前把李承祚拉开,“别动,你是想烧了船吗?” 李承祚一见这反应就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觉得自己出离愤怒了:“啧……这鬼东西怎么这么记仇?明天就拿他炒西红柿!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这么大一个蛋你天天都踹在哪儿的?” 蒋溪竹被他问的面红耳赤,十分无奈:“他是上古神禽,即使是只蛋也有自己的意识,我把它带回丞相府之后,每天放在书房,然而他不喜欢那里,每次我醒后就会发现它自己会跑进我的被子里……开始我还以为是谁没大没小的恶作剧,后来我发现……就是他自己,我也干脆在衣侧做个香袋,天天揣着他,齐王府爆炸后,没想到他也没掉。万幸。” 李承祚:“……” 这怎么话说的,皇帝陛下十分悲愤地想,自己和丞相同床共枕的日子也是最近才捞着的好待遇,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儿,那头一份儿的殊荣竟然被一只蛋捷足先登了! 皇帝陛下全然不顾那是全天下可能只有一只的凤凰蛋,开始十分认真地思考起大饼卷凤凰蛋的可能性。 陷入和蛋争宠的恐惧的皇帝陛下十分忧愁,眼见蒋溪竹珍而重之地将那凤凰蛋放入香袋儿,目前已经无法下手的皇帝陛下只好等着以后再毁尸灭迹。 两个人简单修整,草草睡下。 江风中有一股独特的咸腥,李承祚在这样的风雨里度过了他最提心吊胆的一个月,三日后的晚上,他与蒋溪竹都没有入睡,两人依旧就着那一豆大的灯火谈些不怕隔墙有耳的琐事。 船却突然摇晃起来,李承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那将倒的油灯,便听原本安静异常的舱外稀里哗啦地响起人的脚步声。 李承祚下意识地抓住一柄前些天从船舱中找出来的长剑,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外面竟赫然响起列队行军的声音,那散乱的脚步声七七八八,越来越近,而远处的火光渐渐明亮,竟然隐约有盖过眼前这一豆灯火的趋势。 江面上是没有这样的火光的。 李承祚与蒋溪竹对视一眼,帝相两人同时意识到,这私运货物的黑船不敢在白天明火执仗的靠岸,只敢在这黑灯瞎火中做一个夜行客。 一个月的行程,繁华万里春风相随的烟花扬州,就此到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答读者问 齐王说的事情是真的,这是个伏笔,是皇帝态度的一个彻底变化,如果之前他是在责任和心愿之间摇摆不定的话,这件事彻底给他做了决定。对丞相也是差不多的作用。 毕竟本文是个正经的HE。 以及谢谢关心,吾皇和丞相都没事儿,还在愉快的结伴打怪中。 至于吃醋的问题,我觉得吾皇已经堕落了……他已经开启了和鸟蛋较劲的悲惨生涯……似乎还不如情敌是个人……默哀三秒。 吾皇:你就不能给朕安排个正经情敌么?朕好歹还是皇帝呢!你这样太让朕尊严扫地了! 作者:好好好,下一章就给你安排个战斗力爆表的哥斯拉情敌。 吾皇:?????? 第85章 蒋溪竹此刻也意识到之前那一阵晃动是靠岸之前的的最后摇晃——船行江上之时, 船虽然也并不平稳, 但是会随波逐流,只有在靠岸的时候, 才会被浪推来又被岸边砸回的浪推回去。 黎明之前的黑暗最晦涩, 靠岸之前的行船最不平稳,这原本都是有说法的。 他们这一路走的还算通顺,一个月接触不到什么危险的人,蒋溪竹被养松了的精神陡然被这岸边的列队之声和片片火光吊了起来。 盛夏的扬州码头一片湿濡的热气夹杂着江中特有的江风腥气, 隐隐像是风雨欲来。 船晃得东倒西歪,但是船工显然很有经验, 即使晃成这站不住人的模样, 也未见船翻。李承祚一手扶着摇摇晃晃的蒋溪竹, 一手执着兵器, 将早就吹熄的火烛扔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去, 脑子里飞快地猜测着岸上的情景。 他亲自出去看看固然是确定情况的最好方式, 然而他转念一想, 又觉得暂且不显山不露水地窝在船舱里才是最好的办法——漕帮的罗万川纵然胆大包天到朝廷也不放在眼里, 让他明火执仗的偷运乌金,早就被地方驻军查到一窝儿端了, 然而如今这买卖既然成行了,其间就少不得地方官与地方军的便宜行事。 李承祚飞快地将扬州大小官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泾渭分明地挑出了“可用之人”与“酒囊饭袋”。他这些年当昏君当得不亦乐乎,满京官员恐怕得等他难得有兴致上朝的时候才抓紧机会瞧瞧这江山有没有易主,但是这并不代表朝野上下的官员并不认识他——毕竟他在当昏君之前, 还当过几年扶不上墙的太子,纸醉金迷推杯换盏之剑,保不齐谁多心记住了他的模样,在确定是敌是友之前,他隐藏在后面才是最保险的。 外面显而易见的乱了起来,不再像之前一个月时那般安静得船上好像只有两人。 蒋溪竹被晃得七荤八素,勉强忍住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吐意,面色十分难看的在一片黑暗里听着,一个南方口音的船工嗓门儿最大,指挥之声彻底盖过了其他乌七八糟的吆喝:“往右靠!往右靠!注意!注意!” 然而这听从指挥的人仿佛左右不分,东南西北全凭心情,就这么全无章法的左摇右摆了许久,外面终于传来了那南方口音船工忍无可忍的骂娘之声。不过这一骂还真管用,蒋溪竹明显觉得船身与什么东西十分结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