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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才又陪笑道:“急着去给王爷送书画,吓着jiejie了,还请见谅。” 他虽莽撞,但言辞带笑,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无妨。”南云含笑摇了摇头。 这小厮是个不见外的,边走便问道:“jiejie端的可是鱼汤?好香,我都闻着味了。” “是鲤鱼汤。” 小厮又同她絮叨道:“咱们王爷是最爱吃鱼的……” 说来也巧,两人恰好顺路,南云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闲聊着,知道这人叫做煮茗,是正院里伺候的小厮。 绕过假山旁的山石小路,便是个凉亭,而先前离开的宁王殿下正坐在亭中等候。煮茗止了话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送了书画。 南云走得慢,便落到了后头,及至走近了些,却见宁王展开那画轴看了眼,摇头道:“拿错了。” 他倒没动怒,但煮茗还是连忙请罪。 “行了,起来吧。”宁王漫不经心道,“画是没拿错的。至于字,你分辨不出来也是寻常。” 他前两日得了一幅古画,一幅字帖,观摩之后便留在了藏书阁里。煮茗识字有限,分辩不出来那几幅草书也不稀奇,他并不急着出门,倒也犯不着为此去施罚。 南云听了个大概,行至凉亭时,屈膝向宁王行了一礼。她原以为宁王这次也不会留意到自己,行礼之后便要走,结果刚一起身,就被宁王给叫住了。 宁王问:“你可认得字?” 他这话就像是随口一说,南云愣了一瞬,方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轻声道:“认得。” “过来,”宁王展开那卷轴,示意她来看,“认得上面写得什么吗?” 他言谈举止间都带着点漫不经心,倒是让南云的情绪得以缓和了些,她依言上前去,将托盘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而后看向那字帖。 其上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很是豪放不羁,笔锋顿挫转折如龙蛇,又自有其风骨。 “望江南,”南云只扫了眼,便知道这是何人的墨宝,能得宁王珍藏,想必应当是真迹才对。她眼神一亮,语气也轻快了些,“是‘烟雨暗千家’那阙。” 见她不假思索地点出,宁王略有些惊讶,抬头看向她。 南云满心都放在那墨宝上,并没注意到,不然八成又要紧张得眼神发飘了。 宁王抬手一拂,将那卷轴收起,吩咐道:“你既能识得,那就随煮茗到藏书阁去走一趟,将登临贴给我取来——在窗边的桌案上。” 南云这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是。” 怪不得宁王会突然拦了她问这些,原来是为了支使去跑腿。 煮茗如蒙大赦,连忙上前给她带路,及至离开凉亭后,又笑道:“有劳云jiejie帮我跑一趟了。你可真是厉害,竟能认得那些字,在我看来都跟鬼画符似的,压根看不出都有什么不同……” 煮茗年纪虽不大,但心思活络,嘴又甜,一路上说个不停,也不会让人觉着不耐烦。 两人走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藏书阁。 南云先前随梁氏看这王府时,曾听她提过,说是宁王有个专门藏书的地方,其中有他多年搜罗来的字画古玩,轻易不许旁人进入。 她好奇得很,但也只能远远地看了眼,没想到不过几日功夫,竟有机会亲自进来一观。 这藏书阁的确是费了心思的,南云一进门,就被墙上悬着的书画晃了眼,下意识地抬手掩了唇鼻,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 煮茗并不认得这都是哪些名家的手笔,只小声道:“这些字画,可都贵得厉害。” 南云忍俊不禁,颔首道:“是啊。” 她自小跟着父亲识字念书,对这些再了解不过。 这其中许多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若非是宁王的身份摆在这里,只怕砸再多银钱,都未必能拿到。 思及宁王还在等着,南云也不敢耽搁时间,到大理石桌案前小心翼翼地翻找着,很快就寻着了那登临贴。 将离开前,南云又依依不舍地扫了眼藏书阁,依稀还能见着高阁上摆着的金石拓片、碑刻铭文,几乎有些走不动路。 姜父素爱这些,家中也曾有过不少藏品,南云耳濡目染,自小就很喜欢。只可惜后来家中出了变故,那些东西都拿去典当疏通关系,她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再碰。 如今见着,着实是有些唏嘘。 因着有南云在,这一来一去也没花多大的功夫,煮茗再三道了谢。 及至再回到凉亭,宁王看了眼字帖,确认这次并没拿错后,便带着煮茗离开了。临走时倒是又看了南云一眼,但却并没说什么。 南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揣摩不透,索性就抛到一旁不去想。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就真已经出来太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正要俯身去端托盘时,她才发现那汤盅竟然已经被动过了,少了小半。想来是方才她随煮茗到藏书阁去时,宁王闲得无趣,便喝了些。 这鱼汤实在是周折得很,几经转手,最后竟然还真能到宁王这里,也是有趣。 南云怔了下,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声。 第005章 柳婶支使南云去给正院送鱼汤时,小厨房的一众人也都看在眼里,虽顾忌着南云的身份,没敢明着议论什么,但各自多少都是有想法的。 及至见她迟迟不归,众人的心思便难免活络起来。 晓燕四下看了眼,确定柳婶不在后,不阴不阳地笑了声:“正院也没多远吧,怎么送个鱼汤都要这么久了?” 她主动挑起话头之后,像是解除了什么禁忌一样,旁的人也附和着议论起来。 “许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这话说的,送个鱼汤罢了,能有什么事情。” “莫不是犯了什么错,触怒了王爷吧?”有人幸灾乐祸道,“前不久,正院不是还撵出个丫鬟来?” “那可说不准,”晓玉择着菜,随口道,“南云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准是入了王爷的眼……” 这话还没说完,晓燕便嗤笑着打断了:“王爷的性情你们还不知道吗?他这些年来清心寡欲,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丫鬟?若要我说,某人怕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只顾着嘲南云,却不妨将自己并着这满屋的人都绕了进去。 晓玉一向与她不对付,当即道:“你又知王爷看不上了?南云生得美,又有学问,说话温温柔柔的,笑起来更好看,若我是男人,必定是会喜欢她的。” 晓燕原本是想引着众人嘲南云一番,结果到头来却被晓玉给气着了,口不择言道:“她就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丹宁县主,那才是天生的贵女。” “哦。”晓玉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同她争辩。 南云跟丹宁县主自是没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