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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出门出去了。 皇上虽已经醒过来,但依着太医的说法,需得卧床静养才好,不能劳心劳力。故而免了早朝,至于那些个朝政之事,则是由太子来代理。 这一病非比先前,皇上卧病在床,连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二皇子萧元安都得每日入宫来问安,萧元景自然也不例外。 年近半百,说不上年轻,但也算不上老。 许是家国大事实在消磨人,又许是这一病来得猛烈,皇上已经头发花白,气色萎顿,倒像是垂垂老矣。 萧元景看着他如今这模样,怎么也没法将这人同自己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父皇对上号。 皇上喝了药后,抬了抬手,将殿中伺候的內侍都赶了出去,抬眼盯着萧元景看。片刻后,他似是自嘲一般笑了声:“父皇老了,是不是?” 这话着实是棘手,仿佛怎么答都不对。 萧元景沉默了一瞬:“人食五谷杂粮,生病也是在所难免的,父皇不必为此消沉,还是且放宽心,按着太医的法子好好修养,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了。” “不必拿这些话来哄朕,”皇上摇了摇头,“朕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心里有数。” 萧元景沉默不语。 “朕这一生,于国问心无愧,于家……”皇上叹了口气,没能说下去。 他既为帝王,那就再没什么“家”可言了。 当年太子害得萧元景落水,贤妃哭着来求他主持公道,可那时适逢朝局动乱,他需得安抚着皇后母家,若是真动了太子,必然会使得朝堂局势更乱。 再者,手心手背都是rou,若真是重罚了太子,这私仇怕是就更深了。 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那点“和稀泥”的私心,他只罚了太子禁足抄书,算是轻轻落下,揭了过去。 可事情却并不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能就此相安无事,贤妃性情刚烈,直接与他断情离心,萧元景未到年纪便搬出宫去立府,到了今日地步。 唯一如愿的是,萧元景并没同太子争这个位置。 只不过萧元景让了,秦王萧元驰却并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仍旧是兄弟阋墙,一副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模样。 若早知今日……皇上苦笑了声,神情复杂。 太子是愚钝了些,皇上当年是想着好好引导,等到有了阅历,应当也能担得起。 可近年来,太子却是屡屡犯错,层出不穷,兴许这其中有秦王动的手脚,可若是连这些都摆不平,将来又如何料理朝政,平衡制约群臣? 皇上失望之下,倒也考虑过易储,可秦王的出身、性情摆在那里,也并不算是合适的人选。 刨除掉体弱多病的二子,尚且年幼的五子,思来想去,也就萧元景最为合适。少慧而心仁,只可惜这些年来未曾接触过朝政,再者,性情也过于执拗了些…… 一想到他府中正妃的位置至今空悬,任是怎么说都不听,皇上就觉得头疼。 这么一来,他空有五个儿子,可最后竟寻不出个合心意的储君来,眼见着身体每况愈下,又怎么能放宽心得了? 犹豫再三后,皇上又开口问道:“到如今,你仍旧不愿娶亲?” 先前说明白之后,皇上已经许久未曾催过,可如今却突然又莫名提起,萧元景只一想,就知道这其中必有深意。 若是未曾猜错的话,皇上并不是在乎他娶哪个姑娘,而是想要试探他究竟能不能大局为重,服软听话。 萧元景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松口应下,就能轻而易举地换来利益。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全看皇上的心意。 他将利害关系想得明明白白,可最后却仍旧没有松口,只是摇头道:“儿臣并未遇着中意的姑娘,许是缘分未到。” “你……”皇上指着他摇了摇头,没能说下去,但看那神情却是痛心疾首得很。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等到內侍来通传,说是太子到了时,皇上方才无奈地叹道:“罢了,你到昭阳殿去走一趟吧。” 萧元景应了,恭恭敬敬地告退。 及至行至门口时,恰与太子打了个照面,他颔首问候了声,并不多言。 太子以往见着萧元景时,总是难免要寻衅生事的,可许是近日来忙得厉害,加之被秦王搞得心力交瘁,如今倒是也顾不上萧元景如何了。 两人擦肩而过,难得相安无事。 萧元景离了寝殿后,向着昭阳殿而去。 相比于旁的宫室,昭阳殿这里可谓是清净得很。 朝堂之上太子与秦王斗得不可开交,后宫之中自然也会在利害牵扯之下分出阵营来,萧元景表面上未曾牵扯其中,贤妃也就有了清净。 她并不拉帮结派,甚至都很少出去走动,大半时间都在自己宫中消磨时间。 一见萧元景,贤妃便知道他是刚从皇上寝宫过来的,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身体可还好?” 先前皇上骤然晕倒,后宫但凡有点地位的妃嫔都聚在寝殿候着,贤妃随着众人等候许久,及至皇上醒来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并不曾多问。 这么些年,难得听她问一句皇上如何,萧元景也觉得意外极了。 “醒是醒过来了,旁的不好说。”此间只有母子二人,萧元景也没什么避讳的,直言道,“终归还是要他自己想开才是。” 心病总是难医的。 贤妃闻言,冷笑了声:“他自己心里有鬼,那也怪不得旁人了。”说完,她又向着萧元景问道,“如今太子与秦王斗得不可开交,你如何看?” 第105章 贤妃向来是主张萧元景远离那些个朝局争斗, 母子之间也很少会提及这些。 如今骤然被问起, 萧元景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 已经与贤妃相去甚远,并不能直言, 可若是撒谎蒙骗, 将来也会总是会有瞒不住的一天。 虽没得到回答, 可见他这模样,贤妃心中也大致有了数。她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位置就真有那么好?” 萧元景欲言又止,片刻后低声道:“并非是我想要, 而是我不得不要。” 这些年来, 若非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秦王又怎么可能与太子有一战之力,到如今分庭抗礼。 太子与他是深仇旧怨,并非是让步之后就能讨得了好的, 若真是抽身而去不管不顾, 等到太子登基之后, 别说是他, 怕是整个齐家都不会有好待遇。 别说是将来,就是过去这几年,太子明里暗里也没少使手段,只不过是被他给挡下罢了。 萧元景并不是个爱诉苦讨功劳的性情,纵然是有什么难处,也都是自己想方设法摆平, 不会让贤妃与成玉来费心。 当年开府封王之时,他年纪也不算多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