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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中惊醒,他寻声望去,原来是卖丝绸的商贩被人一不小心撞坏了上好的衣料。 男孩这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脚步虚浮,浑身发抖连腰间的剑都握不住。 然而剑也是秦风的。 燕行月放在剑柄上的手烫到般弹开,摇摇晃晃往集市深处走,郎中的招牌挂在门边显眼得很,他却迟疑了,连看病的勇气都没有。 若真是——不可能——男人怎么可能—— 燕行月神情一会儿痛苦,一会儿迷茫,最后折回集市买了顶斗笠戴在头上,才鼓起勇气寻了家不起眼的药铺走了进去。 郎中躺在藤椅上打瞌睡,花白的胡子随着呼吸起伏,听见脚步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病三两,出诊十两。” 燕行月扔了三两银子在郎中面前,那人眼里才冒出精光,用脏兮兮的袖子将面前的桌子胡乱擦了擦,又从袖笼里掏出块软垫让他将手腕放在上面。 燕行月不敢开口,生怕被人看出端详,犹犹豫豫将手递了过去,郎中翘着二郎腿一边替他把脉,一边捻着胡须念念有词。 男孩只听见什么“身子骨虚”,“一月有余”之类的词,心里一沉。 “让你相公给你熬黄芪红枣汤……”郎中松了手,咬着毛笔含含糊糊地抱怨,“一个多月了,虚得很,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燕行月听闻宛如五雷轰顶,呆愣愣地坐着。 郎中只当他不会说话,三两笔写下药方,还不忘嘱咐他:“别再行房事了,你胎相不稳。” 这话成了压垮燕行月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两眼一黑,竟然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跌下来。郎中惊得差点拔了自己的胡子,冲过来就要掀斗笠掐男孩的人中,却被反握住手腕甩到了一旁,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攥着墨迹未干的药方跑出了药铺。 郎中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手腕上血红的手印气得吹胡子瞪眼,只道这小娘子劲儿忒大。 郎中又哪里知道怀孕的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LM的人气是粉丝的意思吗??? 520快乐(~o ̄3 ̄)~…………520带球带球带球 ☆、怀孕了却还是错过 日光好,雪化得也就快些,只是天格外冷,客栈的伙计忙前忙后地给住店的客人准备火盆,私下里抱怨这天气再不暖和些,冬日赚的雪花银就要流水般地花出去了。 燕行月自那日从药铺回来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呆呆地坐在床上,伙计送来的饭一口未动,脸瘦了一圈,透着病态的灰白。客栈的店小二只当他病重,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怕有了什么闪失。 燕行月浑浑噩噩过了三四日,忽而抱着膝盖呜呜地哭起来。他被秦风灌下药没这般哭过,被当成禁脔也没这般哭过,就算江湖流言四起都没这般痛哭过,现下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天下万般委屈也没他受得多。哭着哭着扑到床边抽了剑就要往腹部刺,剑尖割破衣料悬在小腹上,他又失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床边,把剑狠狠扔远了,再一次抱住双膝哭起来。 曾经秦风逼着他活下去,如今却是死也死不了了。 男孩挣扎着爬到桌边,硬撑着吃了几口饭,味如嚼蜡,又舍了筷子艰难地走过去把扔掉的剑拾起来,苍白的指尖沿着剑锋轻轻佛过,再小心指腹也被割破,血珠顺着剑身缓缓淌过。 “来归”两个字浸了血迹,愈发清晰。 “秦风……”时隔月余,燕行月终于再一次叫了那人的名字,语气少有的迷茫。 想他强迫自己自然依旧是恨的,可是多了腹中的孩子,这恨愈发复杂。燕行月抱着剑不知所措起来,若是秦风知道他怀有身孕会如何?只怕也不甚在意,早已有新欢在侧罢了。念及此他心里猛地一紧,秦风说过的话果然都是戏言,对他当真是一时兴起,如今兴头过了怕是连燕行月这号人都忘了。 男孩嗤笑一声,重新回到桌边,觉得与秦风这辈子再不相见才好,可是想到腹中骨rou也有秦风的血脉,又烦闷起来。燕行月自小长在名门正派,满脑子的侠义,旁人的孩子尚且不会毒害,更何况是自己的?只是他身份特殊又被秦风用药折磨成这幅样子,自身前途未卜,如何照顾得好一个孩子。 燕行月思前想后,没多考虑自己的事儿,反而为孩子的以后烦忧起来。 秦风也最恨他们名门正派所谓的纲常伦理。 光溜溜的手臂从他身后环上来,臂弯上挂着三四串嫣红的珠子。 秦风倚在窗边目不斜视,手里捏着空酒杯,只当那双手要去解他衣带时目光才微微波动:“行月……” “教主你又认错人了。” 秦风把酒杯扔了,掌心在那双莲藕似得玉臂上游移,珠子随着他的动作丁零当啷地晃。 勾在秦风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温热柔软的身子搁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纱衣贴在了他后背上。 秦风却忽然甩开他,拎起桌上的酒壶悠闲地倒了一杯酒。 “教主你的剑呢?” “送人了,”秦风眉眼柔和了些,举着酒杯轻轻摇晃,“只是那人未必喜欢。” 清脆的银铃声逼近秦风身侧,披着薄纱的男人弯腰伏在桌上,摆着纤细的腰横躺在他面前:“教主我不好看吗?” 秦风将杯里的酒举起,对着男人红润的唇倒下去,那人仰起头接了,鲜红的舌探出嘴角,含着手指凑到秦风面前扯下了身上的薄纱。 “我回来几个月了?”秦风望着他,却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怕是一个半月了。”男人捧着秦风的脸,呢喃着吻他的脸颊,湿热的唇瓣摩挲着靠近秦风的双唇,刚碰到嘴角就被推开。 秦风蹙眉将人抱起,放在床上却又转身走了。 那人眼里刚闪起欣喜,转顺就被失望淹没。 “教主我不好看吗?”他又问。 “百花阁的花郎君怎么会不好看。” “可您回来之后连碰都没碰过我。”花郎君气恼地从床上坐起来,连薄纱也不披了,“既然不碰我,为何夜夜留宿在这儿?” 秦风只是喝酒,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散了。 “旁人都说教主你钟情于我……”花郎君眸子里含了泪,谁见了都会心软,只可惜秦风心里早已没有他,听了这话面色反而阴沉了几分。 “旁人……”秦风自言自语,“这么说行月也会这样想?” “教主若真喜欢燕行月掳来便是,何苦在我这儿日思夜想。”花郎君侧卧在床上恼火地翻身,“我在您身上白白折了一个多月。” 秦风自是不会与他说心里的打算,只是眼前晃过燕行月的脸,想起他眉宇间的傲气,又想起他颓然沉溺于情欲绝望的神情,心里又酸又涩,万般不情愿自己与花郎君的传言被男孩听了去,可觉得燕行月恨极了他,就算听了也只觉得解脱。秦风自从当了教主还从未如此烦闷过,闷闷地喝了几杯酒忽然觉得心口那儿冒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微弱到不可思议,像一片嫩芽,历经千辛万苦顶开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