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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口……” “是野狼。”苏柽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唇色惨白,毫无血色,“镰青帮派出的杀手丢了密令,追杀也没有得手,自然不会立马离开琅山,那日我带人剿了正满山找师兄的镰青帮杀手,带着人下山时已经很晚了,半山处突然窜出了三只野狼……” “所以你又为了护人挡在前面是吗?”我打断她的话,站起身盯着她问道。 她避开我的眼睛,默默将手腕藏进被褥里,沉默不语。 我从未见过这样心虚的她。 可她越是这般,我心中便越是有一股气直往上窜。 “然后再带着伤,若无其事的处理案子,带着皇上四处巡察民情,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伤也不处理,倒在屋里也没人知道!” “苏柽!” 我越说越气,几乎是控制不住情绪一般地吼出她的名字。 “你可以守在大人身侧,可以把五妹揽在身后,可以站在我身前挡剑,可以照顾好衙门所有人,那你手中的剑,为何不能顾好自己?!” 我也不知为何这般生气,这般失了理智。 可能是看多了她一向的不管不顾自己,受累受苦又受伤,不言不语又不出声,恨自己不能护她替她,永远只能自怨自艾,守着心头的酸涩无能为力的难过。 我明白她即使不快乐,有心结,即使苦楚百般,她的心,我即使看不清,找不到进去的路,但我唯一的奢望,就是她无恙。 看着她努力捉贼,忙于破案,她就在衙门,挺直身姿,气质仍旧清清冷冷,安安静静,平平安安。 我攥紧拳头,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言不发,半靠着床头,呼吸声却越发粗重,我感觉到不对时,是看到她脸侧留下来豆大般汗珠,紧抓着被角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双手压着左上腹,微蜷着的身姿好像连半坐也难以维持。 “苏柽!苏柽!” 我慌忙去扶她,伸手刚碰到肩头,她便一头倒在我身上晕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我寻了刘太医过来替苏柽诊治,刘太医看过后, 说她是胃气郁滞, 失于和降导致的剧烈疼痛痉挛,疼晕了过去,手腕处的伤失血倒是不多, 上了药后也已经包扎起来。 她再醒来的时候, 已是后半夜了。 她睁开眼时, 刘太医正为她再次把脉, 她第一反应竟是收回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因动作太大而痛得身子一缩,半蜷着用手去抵着触痛的地方,咬唇咽回了口中的呼痛。 她嘴唇干裂,为了忍痛而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又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虚汗。 我扶她躺下,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有说话。 “刘太医,麻烦你再仔细地帮她把把脉, 看还有什么……” 我朝刘太医拜托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不必!”她一口拒绝,将手缩回被子里,冷着声道, “我无事。” “苏捕头,林捕快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手腕处的野兽抓伤失血不多,妨碍不大,脾胃失和导致剧痛确实能让人昏厥,可我听他说,进门时你就已经昏过去一次,还望老身再仔细检查一番,以免漏了……” “那是因为原先就疼过一阵儿,我又绊了桌椅摔倒才失了意识……”苏柽着急打断了刘太医的话,解释道。 刘太医捋着胡须细想一下,点头道,“疼痛阵发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你这几日奔波劳累,心力交瘁,身子虚从而无法耐受。” 原本我就一直觉得,她一连昏过去两次,不是手上的伤,也未必都是胃痛所致,先前她就无故咳血,前年入冬生的那场大病,又不知到底是不是清了底,想让刘太医给她细瞧,可她不愿,我也不能强逼。 或许就是刘太医所说,她最近太过劳累吧。 “夜深了,刘太医和林捕快也该回去歇息了,多谢费心……我也有些累了。” 苏柽算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刘太医留下一瓶秘制调理的丹药,起身告辞。 我倒了茶水取了药递过去,她接过来服下,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知她想说什么,所以先开了口,“大人不知,弟兄们也不知,即使我知,我也得帮你瞒着,因为,这是你所希望的……” 我不由得冷笑,望着她一字一顿道。 苏柽别过脸,黯然不语。 “你为何总是这样……为何?!” 我压不下心头的质问,压不下爆发的情绪,今日我想一次问问清楚,到底,她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可她始终未曾开口回答我,只是冷着脸沉默。 “那如果,当初你替我挡下的那一剑,是致命的呢……” 她一怔,在嘴角扯出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抬起头望着我,惨白的唇齿之间,堪堪吐出六字,声音冷寒。 “如果是,我认命。”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一拳砸在桌上,震翻了杯盏中剩下的茶水,“你的命在你心里,何时重过别人的命!” “你所言的认命,不过是拿你的命来换我们的命!那这条命,无论换回来谁,谁都活不下去……” 她闭上眼,靠着床头不再言语。 一时间我也只觉头疼欲裂,不愿再争论纠缠下去,颓然地摆手作罢,抬脚离去。 我从不知,最能激怒人的竟是她的沉默…… 这个新年里,明明都是喜庆的日子,却也是太让人煎熬了。 我很少发火,如今却朝着还伤病在身的苏柽发了那么大的火…… 心里烦躁,说不上是后悔还是气愤,只能抓狂的挠头,在房里的墙角蹲了一晚上也没有理清楚情绪。 天堪堪亮的时候,溪秋来敲我房门,说是见我还没起,所以过来房里拿大人的伤药。 我这才想起一向都是这个时辰我去替叶韶换药的。 我勉强压下心头的事,起身开门,对溪秋道,“我去吧,你回厨房忙。” 我拿着伤药往大人房里去,老远就听到房里有瓷碗打碎的声音,我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推开门,瞧见五妹正在大人床侧,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瓷,药撒了一地。 五妹直直地盯着大人问,“你要丢下我?” “不是的,”叶韶神色紧张,慌乱解释,“我只是问一问……” “问什么?!”五妹突然发了脾气,冲着叶韶吼,“从你认识我第一天起,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吗?!” 我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两人是为何事。 “沐萱……”叶韶伸手去拉五妹的手,重伤过后的气色还未恢复,显得整个人都虚弱不堪。 “为什么要问我!都经历了生死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沐萱啊……”叶韶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