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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祁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回家之后见到落地窗旁边地毯上的沈晨安之后才稍微踏实一点,结果仔细一看发现他面前除了一个笔记本以外什么都没有, 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陆祁把西装外套和公文包都放在门口,轻手轻脚的走过雨西去, 故作轻松地试探道:“怎么坐在这儿了?” 沈晨安指了一下手边的厚厚的牛皮笔记本说:“这是我今天刚拿到的我妈的遗物,指名道姓留给我的。” 如果说陆祁现在最怕的是什么,那一定就是沈晨安又发现了他们家过去的秘密,因为每一次他们谈及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好事,陆祁对此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他有些僵硬的盘腿坐在沈晨安旁边,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一边小心地问:“你看过里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看。”沈晨安扭过头去看着窗外说:“其实我现在觉得对过去的事情有太多的求知欲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看,如果我没有好奇我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就不会知道我母亲是死于抑郁症;如果我不去探究她是怎么得的抑郁症,就不会知道我父亲把当年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三个人还是可以维持着一个好父亲,勉强过关的大儿子,叛逆不懂事的小儿子的家庭组合。” 他摊了摊手自言自语道:“那样不是很好吗?” “那你就会一辈子都活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不得家里人喜欢的心里阴影中,并且有一个永远都认为自己不受欢迎的心理障碍,那才是真正过不去的坎。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现在的你对于过去的探寻也没有错,你不能被别人的错误所束缚住。” 沈晨安疲惫的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 陆祁跪坐到他的身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意思安抚的说:“那我们就不看了,我帮你把它收起来,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想知道了,我们再一起打开好不好?” 沈晨安没有回头,而是看向他们两个映射在玻璃上的身影。明明他挡住了陆祁大半的身子,可是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却是陆祁完全地笼罩住了他,在他的身后稳稳当当的撑起了一片天。 沈晨安不说话,陆祁也没有打扰他,他们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隔着落地窗对视,许久沈晨安哑着嗓子问:“你说我如果把它打包扔到储物室,或者送到我父亲那里,我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吗?” “我可以帮你热一杯助眠的牛奶,或者陪着你一起失眠。” 沈晨安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陆祁,你这样真的会把我宠坏的。”哪有这样的人,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在他那里永远都是对的,永远都是有道理的?自己明明不是什么很好的人,在他眼中却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存在。 沈晨安突然想亲一下陆祁,而他也这么做了。 他转过身去和陆祁在落地窗前,在他们熟知的景色和一个未知的世界面前,交换的一个全情投入而又不带□□的吻,末了他轻舔了一下被咬了有些红肿的下嘴唇说:“来陪我一起打开这扇未知的大门吧。” 陆祁揉了一下自己怀中人的头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陪着你。” —— 沈晨安把笔记本放在桌上,不自在的咬了一下嘴唇,还是打开了这个本子。他母亲的字写得很好,大气而又不失工整,一笔一画间不难看出她在书写时的认真。 “1997年12月18日,我在家觉得不舒服,保姆把我送到医院做检查才发现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是我第二个孩子。我同孩子父亲商量,我们要不要留下这个计划外的孩子。我们两个罗列了许多不要他的理由,比如他繁忙的工作,我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我们两个有限的警力……我们试图说服彼此,可是谁都说不出来不要他这句话,所以我们心照不宣的决定,留下他,留下这个意外之喜,这个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陆祁有些紧张的看了沈晨安一眼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日记?” 沈晨安闭了闭眼说:“嗯,我们接着看吧。” 她基本上每天都会写上一两句话,有的和沈晨安有关,有的纯粹是她记录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顺着看下去,也渐渐的走进了沈晨安出生前的那段时间。 “1月10日,我例行去医院做产检,医生说他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孩子的性别了,问我想不想知道,我拒绝了。这个孩子是意外的惊喜,我想要把这个悬念留到最后才揭晓。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和一个女人差点撞在一起,还好路过的护士及时拦住了她,我才没有跌倒。妇产科来来往往的孕妇很多,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冒冒失失的横冲直撞,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我回到家里才想起来,我好像是从哪里见过那个女人一次,到底是在哪呢?怀孕对我的记忆力产生了一些影响,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1月30日,产检,孩子一切正常。陪我拿药的护士正好是上次扶住我的那个人,我们两个多聊了几句。她说上次差点撞到我的那个女人也是一个孕妇,上次她刚检查出来怀孕,不知怎么情绪变动有些大,才在走廊里差点撞到我。护士说不是每个人都期待着拥有一个孩子的,我没有接话,无论别人如何,至少我爱着我的孩子。” “1月31日,我想起来我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眼熟了。11月底的一天晚上沈茂在外应酬,远航突然发烧把我和保姆吓坏了,赶紧一边带着孩子去医院一边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他晚上喝了很多酒,如果不是家里出事,他可能还昏睡着。过了几天我们两个发现发现他不知道把我送给他的一只定制钢笔掉在了哪里,我怀疑是他喝醉的那天晚上落在外面了,于是私下里去问那边的老板,老板叫来了那天晚上一起送沈茂回房间的陪酒女和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她们两个都说没有看到。那支钢笔的纪念意义大于价格意义,我也不好翻来覆去的找,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医院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那个陪酒女?这件事情好像不该写在这里的,但是我也不是很想重新写,就这样吧。” “一个怀孕的陪酒女?”沈晨安疑惑的看完这一张纸说:“我不是很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记录这件事情。” 陆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压下去那个猜测说:“可能就是顺便写下来吧?” “嗯。” 后面几个月都是一些零碎的事情,基本上是完整的记录下了她怀沈晨安的整个过程。有最开始是否留下他的思考,有孕吐时的难受,有胎动时的喜悦,有起名时的期待…… 沈晨安一页页地看了下去,不由得湿了眼眶。 —— 日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