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
整个人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端, 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傅雨城被这小鬼两条胳膊死死搂着,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颈侧也被对方的呼吸弄得痒酥酥的, 十分不舒服, 还有点尴尬。 他忍了忍, 终究还是推了推对方:“差不多行了啊。” 白漠极轻地颤了一下, 而后终于回过神来一般, 陡然放开了双手。 他稍稍退后了一句, 有些惶惑地望着对方,雪白的脸颊慢慢透出一点不明显的粉色:“对不起,我……“ 傅雨城忍不住暗暗好笑——这别扭的小子,估计很少和别人肢体接触,两个大男人抱一下而已,他竟然害羞了。 看着白漠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傅雨城眯了眯眼睛,忽然很想欺负这小子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慢慢倾身上前,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想我了?有多想?” “我,我……我没有……”被那双漆黑中微带墨绿的幽深眸子逼视着,白漠几乎是慌乱地眨巴着眼睛,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刚才那个拥抱,他本就是一时冲动,此时简直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哦,所以你在撒谎?其实根本没有想我?”傅雨城紧盯着对方,简直是步步进逼,“我好失望啊。” “没有撒谎!我真的很想你,每天都在想!”白漠一时间急了。他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傅雨城实在憋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瞧你那个傻样儿!我的天,跟我一个大男人抱一下都这样,你以后可怎么追女孩儿啊!哈哈哈哈哈……” 白漠僵硬地望着他,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个恶劣的家伙,他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以此取乐! 他一张雪白的脸憋得通红,漆黑的眼睛控诉一般狠狠瞪着傅雨城。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简直太可恶了! 傅雨城敏锐地感觉到,白漠这小子估计快急眼了,不能再逗下去了,待会儿该咬人了。 他勉强憋住了笑,然后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咱们还是打扫房间吧,看这乱的。” “……嗯。”白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情绪。 自从白漠离开之后,整整三个月,傅雨城这家伙就没打扫过卫生。房间里又脏又乱,没洗过的衣服一大摞,墙角都长蜘蛛网了。 白漠揉了揉眉心,从床下拿出洗衣盆,先把犄角旮旯里的袜子一只只捡了起来。 而傅雨城则到处东摸西摸,一会儿从椅子上拎起一件衣服扔到床上,一会儿把地上的鞋踢进床下。白漠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叹了一声:“还是我来吧,你去歇歇。” 如果是平时听了这话,傅雨城早就大喇喇地躺床上去了。可是白漠今天刚刚回来,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让这小子一个人打扫卫生。 他挠了挠脑袋:“这样吧,你收拾衣服杂物什么的,我把角落里的蛛网清一清。” 白漠点了点头:“嗯。雨哥你小心点儿。” …… 经过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战之后,这个逼仄肮脏的宿舍终于焕然一新。 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五斗橱和两把椅子也擦得一尘不染,连被傅雨城摔坏的一条椅子腿,都被白漠修好了。 顺便一提,如果没有某人在旁边碍手碍脚,白漠一个人打扫房间,只需要半个小时。 而且,傅雨城在一旁瞎忙活,没干多少事儿,竟然还把手给弄伤了。 “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儿吗?”白漠瞪着对方的手背,上面是一条血淋淋的新鲜口子。 傅雨城露出无辜的表情:“我拿了根杆子去捞床下的蛛网,就给挂伤了。我哪儿知道床板下面会有铁钉啊。小伤而已,不碍事。” 白漠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取出柜子里的红药水:“坐下。” 傅雨城老老实实地坐在破椅子上,伸出手让白漠给他上药。 他的手十分漂亮,不是通常所说的那种柔若无骨,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指腹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薄茧——那是经常玩刀形成的。 白漠握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伤口,又贴上一个创可贴:“最近都不要沾水。” 傅雨城顶着一脑门儿的灰尘和蛛网,可怜兮兮道:“可是,我总得洗头吧。” 白漠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唉。” …… 此时正是中午,洗漱间里没什么人。 傅雨城站在水槽前,接了满满一盆热水,他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我帮你洗吧。”白漠道。 傅雨城刚要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略微迟疑了一下:“没事儿,我自己来吧。一只手就可以了。” 白漠也没坚持,他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倒要看看这人怎么单手洗头。 傅雨城摸索着洗了一会儿,就把泡沫给弄眼睛里去。他“嘶”了一声,双手到处乱摸:“毛巾呢?我的毛巾呢?” 白漠叹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热毛巾给他擦了眼睛,而后道:“低头,我给你洗。” 傅雨城什么也看不见,只得暂时放弃了抵抗,不情不愿地低下头,让这小子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白漠修长的手指在对方浓密柔滑的头发里穿梭着,认真揉搓出绵密丰富的泡沫,又仔细按摩着头皮。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白漠微微一愣,手上顿了顿。 那是一圈淡淡的疤痕……准确地说,是寸许大小的一圈圆形手术疤痕,位置在脑后正中。 一个开颅手术的疤痕。 傅雨城感觉到了对方的停顿,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他不愿意白漠给自己洗头的原因。这小子心思贼多,肯定会胡思乱想,自己还得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多麻烦啊。 “这……这是什么?”白漠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 傅雨城很干脆地回答:“我以前得过脑瘤,做过开颅手术,没想到吧。” “可是,生态区有医疗仓,不用做手术;而地球上,没人能做这种复杂的脑肿瘤切除手术。” 傅雨城有些头疼。白漠这小子,刚才还脸红得结结巴巴的,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好糊弄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十分轻松:“哈哈,我逗你玩儿呢。这个疤痕的来历,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爬高爬低,有一次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结果摔出了颅内血肿,只好动了个小手术。” “……是么?”白漠轻轻摸索着那一圈淡淡的疤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圆形疤痕的位置,倒是接近大脑皮层的精神力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