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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好朋友,以后也还会是,儿子也会是……” “只有我爱他,咯咯咯,只有我,只有我……” 突然,他快步走近,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却是极轻的:“你害怕吗?” 郁久感觉都宙呼出的热气已经快要浸满自己的脸,恶心地闭了闭眼。 “怕不怕?说呀……”他陡然咆哮道:“说啊!” “一个神经病!他是个神经病!!说不定马上就眼歪口斜,走路都走不了了!你要伺候他,一辈子伺候他,说不定他一不高兴,睡梦中把你掐死!!” 都宙吼得屋顶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这样的神经病,竟然有人跟我抢?!” 他困兽一样地在小仓库里又转了好几圈,停住脚步,脸上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郁久……你说说看?你要五千万和自由和钢琴王子的称号,还是想跟我……对着干?” 第54章 蔺从安接到刘柯乔的电话之前,已经穿外套打算离开公司了,因为负责盯着都宙的人说人突然跟丢,不知去向。 他请的人出自熟识的安保公司,按道理盯梢应该专业,但实在被甩了,他一时也没办法。 打给郁久的电话不通,还没等他再拨一个,就收到了刘柯乔的准信。 那一瞬,蔺从安心里充满着无处发泄的暴戾。 他原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先联系了警方。 这边出手,办案警察的层次立刻不一样,半小时过去,警方已经锁定了歹徒的行车路线,找到了绑匪和人质的踪影。 这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而且蔺从安这边也没接到勒索电话,警方怀疑这不是一起典型的绑架案。 蔺从安一直冷着脸没说话。 前期工作做完,该有的信息查清,蔺从立刻要跟着办案警察走。刚下到一楼大堂,却有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拦住了他。 “蔺总…… ” 前台犹豫着,想拦又不敢拦。 蔺父是这个公司的前任董事长,现在虽然卸任了,但也是小股东。 蔺父横眉怒目:“上哪儿去!” 蔺从安再好的涵养也喂了狗,拨开人就要往外走,却听身后一声怒吼:“你急什么,小宙只是请他去说说话!” “说说话……?”蔺从安转身:“说话要拿车在街上撞郁久的朋友,然后把他绑走吗?” 蔺父蔺母齐齐一愣。 半晌,蔺母却又冷下脸:“小宙做事有分寸,又不会真伤了他!” 这话哪里是人说出来的,蔺从安几乎要以为守着传统过日子的不是他父母而是他了。 “所以,你们明知道都宙要对郁久不利,还帮着他隐瞒?现在又要来拦我?” 蔺父在儿子强压下硬撑着挺起胸膛:“是又怎么样?跟你的小情人说说话而已,你的事全都没告诉他吧。” 公司一楼大厅,这个点来往的人不多,但剩下的全都悄悄驻足,大气不敢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 蔺父但凡聪明一点,就该找个角落谈话,而不是站在众人视线中心教训儿子。 “小宙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人家,条件比你差多了,但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明明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现在比你成熟多了。你看看你自己,三十的人,不想着成家立业,子嗣传承也不考虑,跟个小情儿打来打去,父母说的话一概不听……哎你去哪儿!” 蔺从安快步出了公司门。 他喘着气上车,把司机撇在一边,自己开了三分钟到了警局,然后跟上警车向目的地飞驰。 目的地是秋城周边,一个小村的外围,目标应该就在那片废弃小仓库附近。离市中心有近一小时的车程。 风驰电掣到了地方,距离刘柯乔打来电话,已经一个半个小时过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郁久被都宙拿刀子拍着脸。 “怎么,听到警笛就不选了?”都宙仍然状若癫狂,柔声细语中都透着诡异:“你信不信,在警察进来之前,我有的是时间给你脸上来一刀……或者说,你更心疼你的手?” 刀锋划过脸颊,郁久甚至能感觉毛孔被凉气擦过的感觉。 “如果……”说出的话堵在喉咙口,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果你真划了我,就是故意伤害罪,要蹲大牢的。” 都宙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笑眯眯道:“那我好怕怕哦……你觉得呢?我会怕坐牢吗?” 郁久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他别的真的不怕,但这位叫都宙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他怕对方真的动自己的手。 两个黑衣大汉还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脸上的刀子向下移了几寸,郁久干涩道:“我不跟你作对,行了吧。” 都宙摇摇头:“口是心非。” “那你要怎么证明?” 都宙轻轻把手放在了郁久的肩膀,将他转了半圈,朝着门外。 然后他轻声在郁久耳边低喃:“等从安来了……你就高声对他说……‘蔺从安,你有病,我们离婚吧’。” 郁久瞳孔骤然一缩。 小刀抵在他的小臂后面,隐约刺痛着。他张张口,心里的恐慌终于要溢出来了。 如果他不说,这个神经病把刀子戳进他手里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但如果他说了,蔺先生会理解他的处境吗? 如果这时候蔺先生被话语伤害了,他们之间还有解释的余地吗? ……就算一时半会儿的误会可以被解除,但这一刻的伤害,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小打小闹的追车,小打小闹地绑架,郁久全都可以不当一回事。 但现在,就在这一刻,他迟疑了。 毫无疑问,他爱钢琴胜过生命,但蔺先生填补了他二十几年间缺失的亲密感情。 他仍然记得复赛的时候,仅仅因为看到蔺先生离开坐席,就乱了方寸。 事后他反省了无数遍,但在那一刻,他确实很不专业地在台上慌乱了。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百分百完美地控制自己。 郁久爱钢琴,郁久也爱蔺从安。 都宙看着郁久明显慌乱起来的神情,心情极好地笑起来。 选钢琴? 选蔺从安? 蔺从安很厌恶自己的病,在这个小玩意儿面前提都没提过,那天自己喝醉了说漏嘴,都宙眼看人慌慌张张把小玩意儿拉出去了。 可见他的心虚。 都宙对蔺从安有深厚的了解,知道他包袱重,好面子,最怕在别人面前示弱,更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有种藏得更深的自卑。 哪怕小玩意儿仅仅说一句“我知道了你的病”他估计都会调头就走,更何况一句我知道加上离婚呢? 都宙已经快要笑出来了。 他强忍着笑意,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身上一颤一颤地发抖。 ……太快活了。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看到从安慌乱的,无助的表情,多快活的事啊。 仿佛和他四五岁时重叠起来。 害怕天害怕地,害怕所有可能伤害他的东西,还害怕片刻的快乐带来更长久的伤痛。 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的,蔺从安…… “郁久!”砰的一声,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