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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窗户边,任夹着飞雪的冷风铺洒在脸上,笑道:“没关系。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谢谢。”秦徐说着拉过柯扬披在自己肩上的军大衣裹好,冲对方笑了笑,抬头看着高原干净深邃的夜空,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韩孟。” “嗯?”韩孟转身靠在窗框上,“想我了?” 秦徐将军大衣的毛领竖起来,怕冷地缩了缩脖子,“明天上午有车来帕兴接我。” 帕兴是剧组驻扎的地方,离南疆中心喀什约80公里。秦徐离开乌鲁木齐后已经在那里待了5天,像合作反恐部队的战士一样训练,像真正的演员一样拍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跟韩孟通通电话,几乎没有闲心想其他的事。 然而一段完全陌生的人生即将铺展开的前夜,没有人会丝毫不胆怯。 秦徐的声音被卷入营房外沙沙的风声,韩孟心脏悠悠地紧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害怕了?” 秦徐垂下头,算是默认。 韩孟合上窗户,恨不得立即赶到帕兴,将他捂进怀里。 “但不是害怕遇上恐怖分子。”秦徐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担心不能尽快适应那里的环境。” 韩孟手边的iPad亮着,网上能找到的瓦汗图片不多,几乎都是连绵不绝的雪山与枯黄的草地,大地只有单调的黄黑白三色,文字介绍也少得可怜,只说海拔有4500米,冬季干燥寒冷,生活条件恶劣。 韩孟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带去的红景天都吃了吗?” “吃了。”秦徐蹲在地上,右手团出一个小小的雪球,“海拔我倒不担心,反正这儿也有3000多米了,我就是怕……” “吃不惯睡不好听不懂少数民族队友的话?”韩孟帮他补充完。 他微微撅起嘴,闷闷地说:“嗯。” “那就想我好了。” “想你有什么用?” “吃不惯那里的食物,就想吃的是我,保证吃得香。睡不惯那里的床,就想睡的是我,保证睡得香。”韩孟笑着说,“听不懂队友的话呢……嗯,这个不能乱想,你就想‘韩孟比他们都帅’。” 秦徐被逗乐了,将雪球扔了出去,“尽扯淡。” “尽扯你的蛋。” “……” 顿了一会儿,韩孟懒懒地喊:“草儿。” “干嘛?” “去了好好保护自己。”韩孟手指在iPad上划动,“方便的话多与我联系。过几天我就出院了,不回内地,直接去喀什,尽量早回剧组。我已经跟认识的战士打听过了,帕兴与喀巴尔老城之间也就100多公里,你如果要去喀巴尔反恐大营,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赶过去看你。” 秦徐抿着唇,本想说自己大概没什么机会去喀巴尔反恐大营,想了想将话咽了回去,脱口而出的是个蹩脚的玩笑,“行啊,到时候你在外面开间房,躺平让我cao。” 明明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说出来才觉得耳根发烫。 他尴尬地“啊”了一声,急忙补充道:“我开玩……” “听你的。”韩孟打断他,温声道:“你辛苦戍边,好不容易进一回城,我当然得好好犒劳你。” 秦徐用冰凉的手指压住脸颊,起身踹起脚边的积雪,嘀咕道:“去你妈的。” 启程去瓦汗边防站的这天,帕兴起了沙尘暴,秦徐等到中午,接他的车才姗姗来迟。 开车的是一名维族士官,浓眉大眼,皮肤粗糙,看起来像三十好几的人了,其实还不到25岁。 他帮秦徐将不多的行李提上车,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自我介绍道:“我叫力克,负责马厩。” 吉普在土路上颠簸,力克一边开车一边努力给秦徐介绍瓦汗边防站的情况,说到马匹时特别兴奋,似乎想将马儿们好好夸上一番,但半天也没从脑子里搜出合适的词语,急得满脸通红,还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秦徐有些无语,建议到:“班长,要不我来吧?” 力克表情夸张地摆手,“不行不行,你不熟悉路,开着开着翻沟里怎么办?而且今天天气不好,说不定我们天黑都赶不回去。” 秦徐额角抽搐,“那怎么办?” 睡在车里吗?还是在路边搭帐篷? 力克憨厚地笑了笑,“只要能赶到喀巴尔就行,我们可以在营里歇一晚上。正好我得去检查检查上周送去的军马,嘿,我们站里最好的军马都在那儿!” 秦徐眼睛一亮,“你说的‘营’就是喀巴尔反恐大营?” “对啊!”力克自豪地动了动眉毛,“咱们营是南疆最强的反恐部队呢!” 说完似乎又有些害羞,在毛茸茸的军帽上抓了抓,放低声音道:“虽然我们瓦汗边防站只负责军马饲养与边境巡逻,但归营里管,军马也主要供应给营里,所以咱们也算是反恐战士呐!” 秦徐干笑两声,不知怎么往下面接。 好在力克虽然汉语不好,发音可笑,但话特别多,像出租车司机似的聒噪。秦徐在脑子里纠正他的发音,从他各种错误表达中找出正确的信息,终于渐渐勾勒出瓦汗边防站的轮廓——军马饲养员一共3人,除了自己与力克,还有1名刚下连的新兵,17岁,哈萨克族,好像叫“加米尔”;边境巡逻员一共18人,除了4名老兵,其余都不满20岁。 力克晃着头说:“你别看咱们只是个边防站,今年咱们站就有2名小战士被选去大营当反恐特种兵了!” 秦徐心脏一紧,“喀巴尔大营也有比武选拔?怎么比?” 力克偏过头来看了看他,有些惊讶,“什么比武?我们这里没有比武。” “那怎么选?” “哦,这个……”力克皱起眉头,似乎正在组织语句,“他们很出色,被营里看中了。” 秦徐想,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力克尴尬地“嘿”了一声,“反正就是特别优秀。怎么,你也想去大营当特种兵吗?” “你不想?” 力克干脆地摇头,笑呵呵地说:“我只想陪我的马儿。” 秦徐微微蹙眉。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领导”是个不怎么有上进心的人,就有些沮丧。 路上又起了沙尘暴,力克开得很慢,看着天色说:“赶不回去了,既然你对大营的特种兵感兴趣,我也想去看看我的马,那咱们就歇一晚好了。” 秦徐兴奋得指尖都颤了一下,脸上却装得很平静。 有件事他谁也没提过——尹天就在喀巴尔反恐大营。 为了留在部队,他选择去艰苦而危险的瓦汗边防站,但有勇气并非意味着不害怕。 就算再给自己鼓劲,再拍着脸说“秦徐,勇敢一点”,心头还是有一层驱之不散的胆怯。 好在他知道从小带着他打群架的尹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