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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不熟悉苏州城,总是柏家的人更熟悉苏州城。” 赵无咎又问亲卫:“十三郎是临时起意要去他外祖家,还是派人去找柏少帮主了?” 亲卫:“十三郎回房之后一直在休息,没派小的去找柏少帮主,好像是睡醒了想起来才要出去一趟。” 赵无咎:“备礼了没?” 亲卫:“客房里并无贵重之物,应该是没有备的。本来属下还想着禀报主子之后,陪着十三郎去街上买礼物。” 赵无咎:“你去看看柏少帮主还在不在府里?” 那亲卫去而复返:“柏少帮主跟云平先生在柏家书房里核帐。” 赵无咎:“你见到柏少帮主本人了?” 亲卫:“书房门口有柏帮主留下的两人守卫,说是少帮主有令,要通宵核帐,禁止闲杂人等打搅。” ********** 赵子恒一路带着弯腰垂头的柏十七畅通无阻的出了柏家大门,加之夜色降临,柏家各处都在点灯,光线昏暗,一时倒无人察知柏十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府了。 两人腿上都有棍伤,虽然未必要命,走路也不甚爽利,便在街口雇了辆马车,直奔江小仙的居处。 江小仙挂牌一年,因其色艺双绝,尤其歌喉曼妙,已经红透苏州城,不少慕名而去的寻欢客就为了听她一曲而一掷千金。 今日也是两人的运气,江小仙前两日在江上画舫吹了冷风有点不舒服,今日才有好转,是以不敢再去江上吹冷风,便没有上画舫,只在家中待客。 第33章 楼上包间居高临下, 能将楼下大厅一览无余。 赵无咎坐在窗前, 透过一帘轻纱, 将目光投注在大厅某一处。 柏十七正与闻滔猜拳拼酒,两人面前各摆了十海子酒, 各有若干兄弟助阵, 还有姚娘派过来服侍一干小爷的丫环们斟酒捧果子,侍候的很是周到。 舒长风跟着赵无咎多年, 自家主子清心寡欲,导致他们这帮亲卫也习惯性远离声色场所,便是连驻守之地的窖子都未逛过, 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楼下柏十七猜拳又赢了一局,她两条眉毛都快开心的飞起来了,侍候的小丫环不失时机斟酒送到她唇边, 亲自喂她喝酒,她轻佻的在人家小丫环水嫩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痞痞笑道:“你这丫头是闻少帮主使银子派来整我的吧?明明是他输了, 你却给我斟酒?”却低头含住了酒盅儿。 “分明是这小丫头贪恋十七你年少风流,反正你也纳了一房美妾,不如把这丫头赎回去做个通房丫环如何?”闻滔举起一海子酒仰脖灌下,挤兑她。 柏十七:“已经抢了闻兄你一回,再抢一回就不合适了。” 韩小衙内体内的八卦因子噌噌冒上来, 拽着柏十七的胳膊不撒手:“十七你又做什么了快说说。” 赵无咎远远看着, 眉头渐渐皱的死紧——原来柏十七不止与赵子恒举止亲密, 在外面更是与旁的男子拉拉扯扯。 舒长风:“殿下, 柏少帮主这也太……若是女子,将来传出去还要不要嫁人? 赵无咎一语中地:“她也许从来就没想过嫁人吧?” 寻常女子,视贞洁如性命,与男子不敢稍稍有逾距之处,唯独柏十七言笑无忌,与不少男子过从甚密。 舒长风心里的好奇简直抓心挠肝,终于忍不住冒出一句:“殿下,您当真确定柏少帮主是女子?难道哪天晚上您与柏少帮主圆房了?” 他在外面守卫,也没听到房里传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啊,更何况以柏十七的脾气,那是个吃亏的主儿吗? 赵无咎的平静被打破:“我与十七之间清清白白!”又觉得在亲卫面前解释显得多余,低低喝道:“滚出去!” 舒长风滚了出去,可是很快他又滚了回来,进来悄悄掩上包间的门,附耳过去:“殿下,我刚刚在外面瞧见何大人了。” “哪个何大人?” “殿下不知,您离京之时,朝中正吵的沸翻盈天,说是历年漕运总有河道有问题,陛下想要派人督理浚河修堤,挑不出合适的人选,这位何琰大人当时呼声极高,在苏州出现,想来这位何大人已经做了钦差大人,被派来勘视河工了。” 赵无咎还是军中雷厉风行的务实作派,讽刺道:“何大人既然是来勘视河工的,跑到这等烟花之地,难道此处竟与河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舒长风关键时刻还是很机灵的:“陪同何大人的定然是漕河总督的人,要想勘视河工,定然要先熟知本地盘根错节的官场关系。”做事先做人,人头情面一一打点到了,做起事情也会顺畅无比。 赵无咎如何不知道底下人这些惯有的坏毛病,只是看不惯而已:“你偷偷派人跟着,看看这位何琰大人是如何做事的?” 舒长风掩上门出去了,包间里只剩下赵无咎一个人,他脑子里分神想些朝中之事,总久在边疆,却也并非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目光却一直投注在大厅之内的柏十七那一桌。 柏十七可算是找到整治闻滔的地方了,他这个尤好面子,平日都是呼朋引伴,身边绕着一堆狐朋狗友,还极爱摆个谱,与其在家里让他丢脸跌份,还不如在外面,于是好整以暇道:“其实也没做什么,回来的路上见到闻兄想要强纳一个淮安的美人,美人哭的太惨,不想跳闻兄这个火坑,求我救她,无奈之下我就收了这个美人。” 闻家的事情韩小衙内也多少知道一点:“……你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闻帮主他没打断你的腿?” 柏十七笑道:“我爹倒是想打,可是我跑的快啊。闻兄丢了美人之后心中不甘,便追到我家中去煽风点火,于是我爹让他去追我——” 闻滔听得话头不好,蹭的站了起来,作势要捂她的嘴:“十七,不许胡说八道!” 桌上其余人等都起哄:“闻兄也太过小气,不过一美人耳,哪里抵得上兄弟情谊?还追去人家家里告状?” 柏十七笑的意味深长:“哪儿啊?闻兄平日豪阔大方,有时候可是小气的很呐!” 闻滔心里苦啊! 可是柏十七不懂,在座诸人皆不清楚,都让柏十七交待后续:“后来呢?” 柏十七跳开了一丈远,笑的贼头贼脑,韩小衙内便拊掌大笑:“不会是闻兄在十七郎手里吃亏了吧?” 他两人的表情与动作已经表明了这一点,众人就更想知道后续了。 闻滔恨不得求饶:“十七……”考虑要不要向柏十七认个错揭过此事,正闹腾的厉害之时,台上歌舞停歇,有清音袅袅从二楼传出,全场立静——江小仙要上场了。 柏十七笑着坐回去:“瞧在小仙姑娘的面上,今儿暂且饶了你罢!” 闻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