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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更深更重。 “等我出院?”她的眼中泛起了希望的光彩。 “等你出院。” 不再多说什么的小语拿起放置在一边的浴巾裹住身体,伸出双臂任由我抱着走出浴室。 诺言之所以会被称之为诺言,是因为它的实现——无论这期间破除了多少障碍,克服了多少挫折,穿越了多少困难;而当诺言失去了实现,它就成了谎言。 等待小语恢复的日子是意外得漫长,又是异常得短暂。即使骨骼碎裂后的恢复期长达三个月到一年,但在这段日子里小语除小腿骨以外的地方都已基本复原,更何况小语原本就借住在她的主治医生——苏菲的家中。基于上述原因,我们顺利地办妥了出院手续。 回到苏菲家中,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丰盛的祝贺小语出院的家庭派对,在欢闹的气氛中我们度过了一个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夜晚。 夜深了。 当时针指向‘1’的位置时,我尽可能小心地协助微醺的小语洗完了澡,在送她上床后又替她拉好了棉被。做完这一切,我走进浴室拧开水流,冲洗去一天的疲倦。 水气氤氲中,偌大的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没有生气的脸,落寞的眼神,无动于衷的嘴角,隔夜孳生的胡茬,透着苍白和憔悴的脸色——一个潦倒的男人,狼狈得不堪入目。 耙开被冲到额前的湿发,我闭上眼任凭痛心肆虐在我身体的每一角落…… ……只是失去了爱情,只不过是让一个原本就虚幻的东西更加飘渺不着边际,竟然让我落魄至此——这叫人情何以堪? ……在这荒诞的世界上,有多少夫妇同床异梦地携手走完一生;又有多少情侣因为相爱而结合,因为相厌而分手。即使我并不爱小语,但我挑选了她作为我的终生伴侣,也认为她的一切都值得我去爱,这就够了。 不想,也不必再奢求太多…… 机械地套上睡衣,我走出浴室,然而等待着我的却是睁着眼望向我的小语。 “睡不着?”我在她身边坐下。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要喝杯牛奶吗?” 她依然无言地摇摇头,只是凝视着我。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确定是今天吗?”我抚了抚她的长发。 “这是夫妇之间的义务,很抱歉因为害怕我拖了这么久。”小语脱下睡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几近完美的身躯。 “……现在你不怕吗?”亲吻着她的额头,我问。 冷静的我依然冷静如昔,这让我清晰地意识到自身的改变——就在数天之前,我还像一个普通的丈夫那样期待着与妻子分享夫妇之间的秘密;然而今天,一切都因为心境的改变而迥然相异。 “说一点都不怕是骗人的。”小语闭上眼睛低低地叹息,“……可是,如果不经历这一步,我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俞太太,小公主也不会诞生……” ……不再多言语,我闭上眼吻住她的唇…… ……在意识的深处,我看着那片曾经蔚蓝的海洋慢慢地褪色,干涸,在记忆中缓缓消失,不复存在;属于我身躯的一部分也随之慢慢地被掏空,变成一片空洞的荒芜……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时间的流逝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声又一声平淡而刻板的‘滴答’,直到我的下肢察觉到一种奇异的,不该有的触感时,时间的流动才又有了意义—— 我想张口,但小语却轻轻地用食指封住我的唇 “……不要问我为什么。” 她眼中的悲伤阻止了我所有的话语。 “……明天,我会告诉你答案。” 小语放开手,从容地坐起身披上睡衣,然后迈开轻盈的步子朝门外走去。在关上门之前,她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别担心,今晚我会睡在苏菲的房间里。” 关上的门放逐了一阵名为寂寥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房间里。 ……这一切都是个谜,然而,这一切的谜底却又在我心里呼之欲出。 下了计程车,我走向眼前那幢精巧的大厦,并在越过大门前下意识地将一张绘着淡雅图案的卡片显现在欲拦住我的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随即退开一步,展开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欢迎参观‘梵’国际艺术会展。” 穿过陈列着或灰暗或鲜艳的色彩群落,我的方向始终只有一个——清晨时分,小语留在我房门下的信笺上清晰标明的地点——会展中心,Blue。 在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殿堂深处,我终于看到属于Blue的区域,停下了脚步,我犹如一尊风化而成的雕像那样伫立—— 仿若太阳般绚丽的金红和宛如夜幕般深邃的蓝,不是云与地,也非天与海,单纯的海水与海水在昼与夜绽放出迥然相异的璀璨。在几近互不相融的璀璨中,两抹无法看真切的身影交叠着透现而出…… 即使看不见神情,但那专注的身影仿佛能使人听见小提琴的悠扬和钢琴的清朗……昼的金红与夜的深蓝似在那悠远和谐的乐声中慢慢地相溶,缓缓地流淌…… 应是平静,应是宁谧,应是发自心灵的共鸣,然而这一切却纠合成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心绪——失落、伤感、祝福、解脱、满足,所有的矛盾,矛盾然却共存。 “很特别的画。” 身侧,一个女孩轻轻地拉了拉恋人的衣角。 “对。” 男骇握了握女友的手。 “……画这幅画的一定是个女孩子。”女孩凝视着眼前那幅占据了三分之一墙面的画。 “你怎么知道?”男孩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从这幅画里,我能感觉到她深爱着画里那两个人,但又为他们相爱而失落的复杂心情。”女孩子笑了笑。 男骇看着画的银制标签一字一字地念道—— “Half of the O——半,个,海,洋。” 走出会展大厦,我并不十分意外地看见了苏菲。脱下了白大褂的她身穿米黄色洋装,优雅而妩媚地站在距我不远的地方。 “明了了?” 她走近我,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着深意。 “百分之九十五。”我没有什么表情地望着她。 “剩下的百分之五,我想这些东西会给你最后的答案。” 她将一本类似于日记的精美簿本交给我。 “这是小语要我交给你的。至于她本人,现在正在塞纳河边的露天雕塑博物馆那里等着你。” 苏菲朝我微微一笑,然后翩然离开了。 坐上前往塞纳河的公车,我随手翻开那些神秘的日志,却有些意外地发现这些纸页并非日记的全部,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且在扉页上,赫然显现着‘米莲娜’这个名字,以及泰戈尔的名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