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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肯定,一个母亲对亲生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感觉是不一样的。 哪怕两个女婴的年纪和模样非常相似,别人的始终不可能代替自己的。 她出声打断司徒曜的话:“你们一家人简直太过分了!阮氏才刚刚生了孩子,女儿又夭折了,正是人生最低谷的时候。 你们非但不好生安抚她,居然还把新生的婴孩送到她面前,这不是故意害人么?!” 司徒曜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阮棉棉第二次用“阮氏”来称呼他的妻子。 他用有些喑哑的嗓音道:“夫人莫要着急,且听我仔细道来。” 阮棉棉抿住嘴,示意他快说。 “当时的我尚不知晓事情的原委,只是想好好安慰夫人,陪着你一起度过难关。 谁知那吕氏买通了二嫂,把青青直接送了进来。 我那时真是彻底懵了,毕竟我同吕氏自那一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突然冒出那样一个孩子,简直是……” 阮棉棉的眉毛竖了起来。 卧槽,又是那个该死的杨氏! 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暗害“阮氏”,究竟是有多深的仇怨?! 司徒曜那边还在继续:“我那时本以为夫人会质问婴孩的来历,没想到你却着了魔一样,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 “等等!”阮棉棉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孩子送进了国公府,那吕氏呢,总不能从此便消失了吧? 母子连心,况且她弄这么一出,无非还是想借机混到你身边。” 司徒曜道:“那时我并不知道吕氏和杨氏是勾结在一起的。 杨氏把孩子交给我时,只说孩子的生母难产,已经故去了。 她临终前交待,要把孩子交给我。” “死了?”阮棉棉微微一愣,又讥讽道:“该不会是诈死吧?” 司徒曜嗫嚅道:“夫人猜得不错,几年后那吕氏又出现了。” 阮棉棉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既然说我猜得不错,那我不妨再猜一次。 你见阮氏把女婴当作亲生女儿,加上吕氏又已经亡故,所以心里就存了侥幸,没有把女婴的身世告知阮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直到她十几年后被人暗害时,尚且不知晓疼爱多年的女儿竟是那样的来历。” “不,夫人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是没有把事情真相告知阮氏。 但她临终前曾对我说了一句的话。” “什么话?” “她说自己白长了一双眼睛,之前被皮相迷惑,之后被亲情蒙蔽。” “这么说……”阮棉棉沉吟道:“她定然是已经知晓了一切。” “是,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近十三年的时间,她把青青捧在手心里疼爱,甚至不允许府里知晓内情的人把真正的箜儿已经夭折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青青上一世以司徒六姑娘的身份在京城中扬名,却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质疑。” “阮家那边呢?总不会连他们也被瞒住了吧?” “这倒没有,岳父大人得知箜儿夭折,阮氏收养了一名小女婴后便立刻回了一趟京城。 不过他同阮氏私下见了一面后,便也默许了青青留在她身边。 后来阮家人也没有把青青不是大将军外孙女的事情传扬出去。” 司徒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上一世的阮氏和这一世的阮棉棉当作了两个人。 阮棉棉不免有些心疼阮大将军。 他老人家那么疼爱外孙女,那时该多伤心啊! 至于为何不拆穿那青青的身份,原因倒也不难猜测。 虽然太医们都说司徒箜并没有遭人暗算的迹象,但显然阮大将军并不相信。 他认定司徒箜就是遭人算计了,而且根源定然是那一个婚约。 因此他连大宋皇室都一并恨上了。 他们不是算计自己的孙女做皇长孙妃么,那就让他们算计好了! 到时候吃亏了别后悔! 虽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阮棉棉依旧不动声色道:“按说以我爹的性格,不该就这么算了,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 司徒曜一时语塞。 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势必要扯出那一纸婚约。 可一旦扯出那婚约,皇长孙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未曾同他商议便暴露他的身份,那厮能善罢甘休么? “三爷?”阮棉棉催促道。 司徒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夫人,岳父大人可曾告诉过你箜儿婚约的事情?” 阮棉棉挑了挑眉,坦然道:“皇长孙。” 司徒曜暗暗吐了口气,夫人果然是知道的。 他就说岳父大人和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完全不一样。 事关自家宝贝外孙女的前程,还保什么密! 而且婚约的事情从夫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存在他出卖皇长孙这一说。 届时他也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阮棉棉眯着眼睛看着他:“司徒三爷既是重活一世,该不会没有见过自家女婿长什么样吧?” 司徒曜忙道:“自是见过的。” “说来听听那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也不知生得俊不俊,够不够聪明机灵,配不配得上我们箜儿。” 司徒曜握了握拳。 对不住了长孙殿下,今日微臣不得不出卖您了。 “夫人,其实长孙殿下您早就见过的。” 阮棉棉蹙眉道:“我见过的?” 司徒曜老实交待:“他就是箜儿的小护卫阿福。” ☆、第二百零二章 闻噩耗 阿福就是皇长孙?! 饶是心里做足了准备,阮棉棉还是吃惊不小。 那个碰瓷党小护卫竟然是大宋朝的皇长孙,自己的准女婿? 不过她的俏脸很快就由红转黑。 堂堂的长孙殿下竟然委屈自己做出这等事情,不是有所图谋才怪! 亏得她和小凤凰还对他这么好,真是瞎眼了! 司徒曜见她面色难看,有些心虚道:“夫人不生气啊,皇长孙同咱们一样,也不喜欢那婚约,所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喜欢那婚约?”阮棉棉重复了一遍。 “是……”司徒曜的心更虚了。 “他凭什么不喜欢?!”阮棉棉怒骂道:“我们箜儿秀美无双聪明绝顶,配他完全就是绰绰有余,他敢!” 司徒曜拽了拽她的衣袖:“夫人,首先是咱们不喜欢。” 阮棉棉重重哼了一声:“你既然知晓他不怀好意,为何不早些寻个理由把他赶走? 如今他陪着箜儿远行,岂不成了养虎为患?” “夫人……” 司徒曜不得已,只能把皇长孙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还有上一世两人的悲惨遭遇都一并说了出来。 阮棉棉的脸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