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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开口,现在的新房子里,已经没有给他留的房间了。 他如果知道了,会难过吗? “对了我让人买了东西。”他说。 “什么东西?” 来的凑巧,这时,楼下大门外传来阵悠扬的门铃响。 “哥哥下去一趟。”他转身便出去了。 于是她一人留在了房间内。 在这儿,不比以前还跟他住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寄人篱下的局促,坐在床边,小心地摩挲着柔软的纯棉被单,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在他回来之前都久久没动。 来的人是虎仔。 他按沈知昼吩咐买了些洗漱用的和日用品过来,虎仔人倒是细心,该买的都买了。 沈知昼拿到了,提着袋子走上来。 塑料袋刺啦一响,听着东西好像不少。 “哥哥回来了。” “买了什么?” “什么都有,”他把一堆东西放到房间的桌子上,有毛巾,牙刷什么的,然后他转头便对她说:“哥哥要出去一趟。很晚了,你洗完了就早点睡觉,这里很安全,放心,不会有别人来。” 她点点头:“好。” 他放下东西,便往出走。 她在他折身要走的一瞬,突然伸出手,轻轻拽了下他衣摆,抬起头,殷殷地问:“……你去哪儿?” 他垂眸。 她的一双眼眸清澈明亮,带着质询。 却很坚定。 像是在责问他,会不会又一次消失得无声无息。 他抿了抿唇,笑了。 这次倒是答得很明确:“很快,一会儿就回来。” 她又问:“一会儿是多久?” 他弯起唇,笑了笑:“怕我走?” 她重重地点头。 很怕。很怕。 他淡淡说:“你明天起来我肯定在的。” “真的吗?” “真的。” 她仍有些怀疑,不过,还是缓缓地松开了他。 看着他背过她往门边走,等他的脚步声,快消失在楼梯口时,她突然又喊了一声:“哥哥——” 他折身回来,再次出现在门口。 男人的身形被一盏昏晦地灯拉得颀长高大,他唇边始终染着一点温柔深沉的笑意,看着她: “怎么了,晚晚?”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等我睡着了……” “嗯?” “再走……” “……” “好不好?” 她鼓起勇气,终于能说完这句话。 好难,好难。 她一边又在心底惴惴不安地想着,这个要求会不会有些无理? 这么晚了,他万一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呢? 万一耽误了怎么办? 一边又在想,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在他面前任性过了。 沉默了半晌,他低声地问:“是怕黑吗?” 她小时候,很怕黑。 他有时候哄她睡觉,要等她完全睡着了才关灯出去。 这个问题,似乎也能让她找个理由合理地解释自己的无理了,她看着他,微微喘了喘气,轻声地说: “嗯……是有点儿吧,第一次再别人家……” 她说他是别人。 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她轻轻地合上了唇。 静静地看着他。 等他的反应。 “好。”谁料,他沉声地笑了笑,倒是不觉得她任性了,只是说,“那等你睡下了我再走吧。” “嗯,嗯。”她忙不迭地点点头,立刻起来,从他拿来的塑料袋里找到拖鞋和一些洗漱用品,飞快地换下鞋子后,去盥洗间匆匆地洗漱了。 他家的盥洗间很大,很干净。 陈设也很简单,看起来,他平时是一个人在这里住的。 她洗完脸后,把牙杯放到洗漱台上。 一瞥眸,突然看到了女人的耳环。 只有一只。 形状大气简约,滴红如血,如一粒红豆。 她顿了很久,垂着眸,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来,细细端详。 能看到耳环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是某个奢侈品的牌子。 一阵酸意从心头涌上,她说不上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最后有些懊糟地扔到一旁,漱了漱口,出去了。 他这么晚了要出去,是去找耳环的主人吗? 她这么想着,越来越不舒服。 可是她却没立场问出口。 她只是meimei而已。 沈知昼靠在二楼的窗口那边抽烟,垂下头去,还朝外面的野猫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不知是吸引它们过来,还是赶走它们。 “哥哥。” 听到她出来,他旋了半个肩膀,回了下眸。 “洗完了吗?” 于是他半张侧脸浸润在窗外冷柔的月光里,剑眉星目,笑声风清月朗,怕夜风吹到她,立刻拉上了窗户。 她点点头。 脑海里还是那个耳环的事,但是却不知该怎么问他。 她催眠着自己,她只是他meimei而已。 不能问。 也不知道怎么问。 于是,她又静静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房间里,躺在床上,拉开被子就睡下了。 被罩上有一股很香的洗衣液的香气。 又很淡。 虚无缥缈。似有若无。 像是他长久以来给她的感觉。 但是这味道,给她切实的体会。 她的确,在他家。 他没走了,就在她身边,像以前一样,等她睡着了再离开。 “晚晚,你如果想洗澡,就去洗,哥哥出门了,”他捻灭了烟,人就走过来,“缺什么的话,就跟哥哥打个电话,我回来替你买。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电话吧?” 她背过去,只用单薄的背影面对他,看也不看他,也不做声,就像睡着了似的。 他随手找了张纸,留下备用手机号。 这个号码很安全。 “想吃什么也打给我,发短信也可以,楼下冰箱还有前几天买的东西,你饿了下去自己找,记得看一下保质期。对了,下楼梯小心点,客厅灯坏了,打个电筒。” 他喋喋不休地嘱咐一通。 她还是不作声,紧紧地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努力告诉自己,她只是他meimei。 没立场知道耳环的主人,那是他的私事。 而他,也只是把她当个小孩子看待罢了。 嘱咐了这么多,说白了还是怕她照顾不好自己,把她当成小女孩儿。 “记住了吗?” 她仍不做声。 他好像作罢了。 然而,他好像在门边站了很久,都没离开。 走了吗? 她心里猜着,惴惴难安地反思着自己。 刚才默不作声的态度,是不是不好。 他是她哥哥,她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