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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 柳如烟横眉倒竖,张口就是一句“下流!”飞起一脚直奔本少的命根。 本少当机立断,松开柳如烟跳到了一边。 乖乖,女人果然不好随便招惹,柳如烟更是个中典范,只一得空,立刻攻到本少眼前。 本少站在擂台边上,怜香惜玉的心思都飞得一干二净,这么强悍的女人,本少实在无从怜香无从惜玉,只能就地还手,打向柳如烟的小腹。 手打到柔软的小腹,本少收了三分力道,都讲巾帼不让须眉,可没说须眉不让巾帼的,本少下不了狠手。 柳如烟被迫得倒退了数步,咬牙一哼,一停住退势立刻抄向本少的面门。娇掌里带着厉风,怎么看怎么想要将本少打成一张青紫红白的花布。 本少低头,屈身,横腿一扫,避实就虚,以攻为守,直扫柳如烟的下盘。 柳如烟只能跃了起来。 本少微微窃喜,柳如烟上了本少的当。 柳如烟已将本少攻至擂台的边缘,本少便故意诱着她上跳。 她原本前冲,本少只要转到她的身后轻轻补上一掌,柳如烟在空中无处着力,必然如断了线的风筝,漂漂亮亮地飘到台下面去,本少胜券在握。 本少屈身托掌,轻送柳如烟。 柳姑娘身轻如燕,正像她的芳名,如一缕轻烟,轻飘飘地飞出擂外。 胜负定于此刻,柳如烟只来得及回头瞪上本少一眼。 这一眼如诉如泣,柳如烟瞪完我悲恨地扭回头,身形似乎真得单薄成一张风筝,乘着风斜斜地落向人群。 本少的心被那目光看得碎了,柳如烟分明不甘心嫁于本少。 男怕出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本少只于一瞬间就做出决定,于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浑身解数直插到柳如烟的身下,接着她一起落进人群。 有本少垫底,柳如烟着力一蹬,再次跃向空中。 本少被柳姑娘狠踩一脚,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 眼前尘土飞扬。 本少于尘土间恍惚看见柳如烟重新站在了台上。 少爷我长吐一口气。 幸好本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 幸好柳如烟仍站在台上而本少趴在了地上。 倘若真让柳如烟趴在了地上,而本少站在了台上……本少闭了闭眼,不敢想了。 本少可不想娶柳如烟这种敢踢本少命根的女人。 此刻台上台下颇有些安静。 本少张开眼,众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本少的脸看。 本少望向凉棚,秦牧观没有表情,云箴一脸错愕,羊印颉站起来,正吃惊地望着本少。 柳如烟也一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远远地只肯用眼角瞟着本少。她爹柳大元帅倒是下了台子走到我面前,和善地将我扶了起来,嘴里叫着贤侄,可表情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娘常说,落毛的凤凰比不上鸡,形容的就是今天这个情景。 倘若世袭的王爷顶子还有本少的份,柳元帅绝不敢把一张老脸笑成满面红光的蕃茄。 只是这情形还有一些特殊,倘若我只站在台上看着,柳如烟就得当众嫁给少爷我。如今本少虽掉下了擂台,但少爷我是替柳如烟掉的,被几百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这事不大好定夺。 本少善解人意地向柳元帅作了一个揖,认输。 柳元帅一脸喜庆地安慰了本少几句,还许了本少一个观礼的上座。 本少应酬完毕,回到凉棚,云箴与羊印颉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本少,尤其羊印颉,本少竟然从他的眼底读到了一些钦佩?难不成是本少眼花? 本少想从秦牧观的脸上也看出点表情。 秦牧观恭身递给本少一杯凉茶。 本少先声夺人,“让牧观见笑了。” 秦牧观抿唇笑了一笑,“叶兄多虑了,叶兄只是时运稍有一些不佳。” 本少的手忍不住顿了一顿,茶水晃了晃,差点儿洒在本少衣上。 只台上台下的功夫,少爷我就从“宝友”又变回了“叶兄”? 本少就知道,本少与秦牧观就是无缘对面手难牵的典范。 情,果然妙不可言。 本少随便编了个借口,知情识趣地告辞。 云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果然就是兄弟,无声胜有声。 羊印颉只会盯着我俩上下乱瞟,我无心应对,再与秦牧观客气一声“再见”,一个人走出凉棚。 后来我娘给我转述了一段羊印颉的原话, 宝少的背影落寞地融进正午剌目的阳光,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孤独而高傲地走出众人的视线,远离人烟,默默地为自己舔伤。 我自认没他形容得那么落魄,只不过形单只影,确有那么一点儿寂寥。 但寂寥有寂寥的好,少爷我趁机专心致致地回味凉棚里,牧观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仿佛牧观依旧在我眼前。 我边想边走,咚地磕上一只小轿。 小轿居然停在当街? 本少正想开口责难,轿帘掀开,露出秦牧观清秀的脸,恭恭敬敬道,“叶兄。” 我怔了怔,神使鬼差地捂住腰,呲牙咧嘴道,“唉哟,我腰,腰动不了,牧观,快帮忙扶我一下。” 这不是少爷我第一次说谎.。 往日里逃学闯祸喝酒逛楼子处处都要借口,少爷我撒个小谎就如睡醒了要张眼一般地顺畅,言之凿凿,神态自然,感情十分真挚,有时连少爷我自己都信了。 可今日,少爷我献丑了。 两团小火苗轰地一声冒出来烤着少爷我的脸皮,须臾间就将本少的脸颊蒸出两团热气,烘得本少头上直冒热汗。 秦牧观匆匆下轿。 本少望着秦牧观一瞬间焦急的神情,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牧观,别怕,我是装的,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 本少又想等秦牧观走到本少面前再说,这样我能表现得更诚恳一些,有望宽大处理。 秦牧观却抢先扶住了本少。 秦牧观的手凉而单薄,本少顺势握住就舍不得再松开,澄清的话也咽在肚子里了。 秦牧观如此关切本少,本少又怎舍得自戳谎言,让秦牧观深感受骗?? 于是我厚着脸皮道,“是旧伤,无妨,牧观且扶我到街边坐坐。” 秦牧观点点头,先支使轿夫去替我请大夫。 我忙摇手,“不必,你且到青和药店取一副活血的膏药,我贴一贴就好。” 我这么说藏着好几个心思。 一是少爷我根本没病,请大夫来是自寻烦恼。 二是青和药店离这里足有三街五坊,就是跑着去也得大半柱香,本少正好和牧观再亲近几分。 三么,活血膏药贴不出毛病,本少只要回家揭了,了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