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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何初耳旁,沉声笑道:“晚8点,清水街,土老冒拉面馆,203,堂主等你。” 何初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把牙根咬的咯咯直响,血沫子都渗了出来,胸口似有一股浊气,呼啸着翻搅了起来。 等何初回过神时,苏云舸早没了踪影,校园里不见半个活物,唯有空落落的上课铃声,一遍又一遍,催命似的回荡着。 是夜,何初果真赶到了拉面馆,他上楼找到203,便推门走了进去。 “何初,”久一刀坐在餐桌后面,低沉地笑道,“好久不见。” 何初一言不发地反手锁了门,缓步地走到桌前,他对着骨架似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冷声笑道:“刑堂主,您这模样,快闻到糊味了吧。” 久一刀没明白似的,悠哉悠哉地往后一靠,咧着嘴笑问道:“怎么讲?” 何初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油尽灯枯。” “呵呵呵呵,”久一刀的笑声愈加嘶哑了些,“我是横竖都要死的人,你也是吗?” “你想干什么?”何初冷声问道。 “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久一刀低沉地笑道,“我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今天,我是特地赶来提醒你的。” 房中四目相对,一时寂静无声。何初拉开了椅子,金属划过瓷砖的声音犹如尖刃刺入心窝,也算是打破了沉寂。 “堂主好手段,”何初冷声揶揄道,“连无凭无据的陈年旧案,都能利用到这种地步。” “有没有证据,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久一刀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说道。 何初咬紧了牙关:“什么意思?” 久一刀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抹着挤出来的眼泪,漫不经心地说:“陆之信到死都没给他儿子留下什么好东西,但他却有个写日记的毛病。” 话音刚落,何初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似乎有一堆话想说,却终究只是抽搐着脸上的肌rou,狠狠地瞪视着面前的人。 久一刀懒懒地接着说:“前段时间,烈焰剿灭黑寡妇,前后打掉了大小窝点八十三个,全国上下沸沸扬扬,是活物的都知道了,就连被清缴的龙虎门,也被拉出来重新立案、重新量刑。你说,这风口浪尖的,万一谁跟黑寡妇沾了边,这得判什么刑啊?” 何初越听越心惊,现在已是一身的冷汗,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地说:“害我沾了边,你以为自己跑得了吗?” “哎~”久一刀摆了摆手,低沉地笑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不仁,可我不能不义。” 何初面色发青:“你想要什么?” “我这还没说完呢,”久一刀冲人缓缓地招了招手:“坐,坐下说。” 何初默立片刻,终于还是坐了回去:“你想要什么?” “王丰是吧?”久一刀阴恻恻地笑道,“好一起……交通事故。” 听到“王丰”二字,何初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了锅,他再一次站了起来,嘶哑着对人低吼道:“你想干什么?!” “稍安勿躁,”久一刀晃了下手,低沉地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我有个表哥,是叫‘王丰’来着,前几年不知道怎么的,就出车祸死了,连他最后一面,我都没能见到。你说,咱俩认识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呵,”何初冷笑道,“怎么,龙虎门旧部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了?我没听错吧?你打算自投罗网,就为了给一个没证据的案子加个证据?你能得到什么?” “我说了,”久一刀阴恻恻地笑道,“我是横竖都要死的人,你也是吗?” 何初恶狠狠地低吼道:“久一刀!你想要什么?!” “呵呵呵,这得问你自己,”久一刀冷笑道,“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 何初恨得咬牙切齿:“你别欺人太甚!” “听我一句劝,”久一刀笑道,“能用钱摆平的,就都不叫事。” 何初牙关紧咬:“你要多少?” 久一刀伸出了一根指头:“这个数。” “一千万?”何初犹疑地问道。 “你的命可值钱多了,”久一刀笑道,“一个亿。” “什么?!”何初咆哮道,“我上哪儿去…” “没现钱,”久一刀打断了人的话,慵懒地说,“卖公司啊,反正也是你抢的。” “你!你!你!”气急败坏的何初浑身发抖地指着面前的人,他“你你你”地磕绊了半天,竟什么也说不出了。 “行了,”久一刀挥了挥手,“今晚我累了。小云,送客。”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方才只有两个人的房里竟凭空多了个大活人,也不知是这人的存在感太低,还是会什么隐身秘术,何初竟没有丝毫的察觉,于是他忽然就被这意外的状况吓了个半死。 “叔叔,”苏云舸有礼有节地唤了一声,又绅士地做了个请,对吓傻了的人温声细语道:“时候不早了,我家堂主要休息了,您请吧。” 何初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看着“凭空出现”的苏云舸,吓得他连退了几步后就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第129章 峥嵘岁月(八) 何初开车一路狂飙,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应付了女儿的问安,就把自己反锁进了卧室里。事情太多,他需要理一理。 久一刀的敲诈令何初愤恨,苏云舸的出现却令他不安——苏云舸究竟是什么人?龙虎门旧部?还是最近才跟了久一刀的新人?唯一确定的,是他的身手的确非凡。 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跟了日薄西山的久一刀呢?他和陆上清只是同学关系吗? 何初思前想后,终于得出了结论:陆上清有日记,告知了苏云舸,苏云舸是久一刀的旧部,背叛了陆上清,和久一刀一起来找自己敲诈了。如此一来,近日的种种也就都说得通了。 何初想不到的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出人心,算不准这世上,一种叫“情义”的东西。 而由情义所做之事,往往都是说不通的。 曾经的何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用一个亿的天价买自己的一条命,可如今想也想不到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久一刀说得对,能用钱摆平的,就都不叫事儿。可用钱摆不平的呢?譬如,陆上清。 何初垂着头坐在床上,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双眼浊黄而干涩,雪茄抽完了一根又一根,搞得满屋子都是晦气。 “陆上清……”何初用熏哑了的嗓子低沉地念着,尾音在胸腔里转了几圈,发出骇人的回音——“你怎么不去死。” 念及此处,何初忽然掐灭了烟头,咬牙切齿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身一把抄起手机,似是想给谁打电话,却又狠狠地把手机掼在了地上,胸口起伏着骂道:“畜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