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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洵暗骂自己“一表人才,十分禽兽”,赶紧找了退烧贴给她贴上。 婴儿般细腻的小脸蛋儿透露着丝丝蔷薇粉,跟别人家红苹果脸蛋儿完全不同,但更显得可爱万分。 米什说:“蔷薇花一样,可爱吧。” 杜流洵点点头,触了一下布丁般的脸颊,心里面软了好几分。 樱花软糖一样,微微凹陷,却又无比软糯。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也没有平日缺心眼的呆萌,只留下毫无防备的单纯。 你伸过去一只手,她就用小小的爪子松松抓住,放到自己脸颊旁边,恍惚着就要睡着了一样。 沈千鹤睫毛颤抖了一下,说:“我想喝海鲜粥。” 杜流洵一下子蹦跶起来,自告奋勇去了厨房,结果一来到这里,才觉得大概给自己人生开辟了第二战场。 平日里摆放得一丝不苟的蔬果在此刻竟然一种别样恫吓的威力。 杜流洵一直以来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高雅之道,如今真的是洗手做羹汤。 沈千鹤是个病人,因此说话上全凭自己感受,她说要吃海鲜粥,那就是海鲜粥,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 也是苦了杜流洵,在快要烧掉沈千鹤家的厨房以后,终于想起了外卖这个东西。 黄色统一服装的外卖小哥把粥送到门口,一脸和善微笑:“您的外卖到了,给您放门口了啊。” 杜流洵保持微笑地看着那碗粥,又看了看自己被烫得通红的手掌心,默默握拳,把伤口遮住。 米什在房间里,一会儿给沈千鹤喂喂水,一会儿又怕她无聊,给她讲讲小故事,但是晕晕乎乎的沈千鹤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神也是迷糊的。 顺着她的眼神,米什看到了被沈千鹤放在桌上的一条哥特萝莉改良裙子,再联想到她现在傻兮兮的样子,米什不由得发笑,问:“又穿着小裙子睡着了?是不是忘了盖被子才感冒的?” 沈千鹤感冒后的反应相当慢,估计米什说了半天的话,她也听不进去,米什摇摇头,杜流洵推门进来,米什慢慢托着沈千鹤,让她坐起来。 杜流洵小口小口吹凉了喂她,那模样又小心又担忧,每一口都要先用唇尖判断温热才喂给沈千鹤,沈千鹤如同被哺乳的小鸟,目光仍旧没有焦距,只是小口小口的吞着,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杜流洵扶着她躺下,米什觉得沈千鹤这个样子不太好,去楼下给沈妈打电话。 屋子里就杜流洵和沈千鹤两个人。沈千鹤吃了饭,有点睡不着。 杜流洵从书包里拿出一幅幅图片,温柔的跟她说::“马上就要毕业了,鹤鹤。老师让我们挑选毕业时用来佩戴的配花,你觉得什么好?” 几张时令花的照片一一展开,沈千鹤慢吞吞的看过去,指了指黄角兰,说:“这个,香的。” 杜流洵把黄角兰的样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觉得这花着实朴实无华,尴尬的是他竟然不认识。 “这个花……有点熟悉,鹤鹤,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沈千鹤精神似乎好了点,笑弯了眼睛,说:“每家小孩子都要戴的,黄角兰啊。” 刚说完,沈千鹤就恍然想起了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杜流洵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七八月份的时候,每家孩子身上都挂着一个香香的黄角兰,但杜流洵没有。 他空荡荡的胸口,仿佛将他和周围的小孩子隔离开来,比白玉兰还要干净的男孩子,似乎就这么罩在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罩里面。 杜妈虽然为人很温柔,但是对待杜流洵,却不曾买过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有时候沈千鹤都觉得杜妈对杜小公子有些冷漠。在这份冷漠的背后,沈千鹤什么都不懂。 她只是想要急切的抓住他小小的手心,让他…… 沈千鹤从暖烘烘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杜流洵的指尖。 杜流洵被指尖温度一烫,抬起头来,对上沈千鹤同样暖烘烘的目光,沈千鹤用带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说:“毕业的时候,让我来为你戴好不好?你也帮我戴,这样……” 这样……是不是他就可以不再那么孤单了? 杜流洵惊了一下,桃花眼睁得大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温柔下来,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杜流洵反握住沈千鹤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月牙,说:“我期待着你亲手为我佩戴上黄角兰。” 沈千鹤笑得很灿烂,眼眸中汇聚世间最美的星辰。 杜流洵说:“我带了数学卷子来,有几道关键题,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沈千鹤虎躯一震,怒道:“你鲨了我吧!!!” 米什靠在门外,默默刷着贴吧。 知名企业家将于近日来到本市。 米什思索许久,点开了那张照片。 70. 沈千鹤也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小时候的杜流洵。 乖巧可爱的贵公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个精致的玩偶,没有一点生气。 杜小公子躲在榕树后面,悄悄盯着猴子王一样的沈千鹤,她的胸口挂着最大最香的一串黄角兰。香气隐隐绰绰,清雅舒缓。 他是那么小一只,眼神也是那么的灰暗,空荡荡的胸口什么都没有。 沈千鹤就这么看着他,手里拎着钓龙虾用的蚯蚓线。风吹榕树动,沈千鹤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问:“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杜流洵从树背后慢慢走出来,沈千鹤把自己胸口最大的黄角兰拆下来,给他别在胸口,说:“我按照约定给你戴上了哟。” 在梦另一边,做着同样梦境的杜流洵,微笑又不含一丝心机的说:“嗯。” 71. 变故发生在杜流洵第二天回家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刻板西装的男人站在他们家门口,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面喷了足量的定性霜,让他看起来足够冷酷,他的身后停着一辆看起来就相当豪华的车。 杜流洵背着个小书包开门的时候,他先是冷冷打量了几下杜流洵,随后兴奋的打算扑上来,好在杜流洵手疾眼快,关了门。 “碰——” 铁门落闸的声音格外冷漠,正如同杜流洵对待这个陌生人的态度一样。 然而杜流洵并没有表现得像冰块一样冷漠,他聪明的智商很快就分析出外面那个刻板男人跟自己的关系。 或许,外面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但杜流洵不明白的是,他这个时候来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