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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眼神,点点头,笑道:“你爹当年也是凭借一本剑谱无师自通,问鼎剑道的。”忽然有想起一事,问:“你认字么?” 方遗骨摇头。 欧阳渡道:“那你先识字,半年后,再读半日书,学半日剑。日后字都识完,再潜心练剑吧。” 方遗骨点点头,忽又问,“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欧阳渡愣了会,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屋内佛手香气宜人,窗外朝阳初升。良久,他唇角荡漾起微笑,敬佩道:“他很厉害。” 方遗骨嘟起嘴,不满的追问:“还有呢?” 欧阳渡道:“行侠仗义,惩jian除恶,是白道的大英雄。人人都敬仰他,称他为“剑圣”。” 方遗骨鼻子微酸,双眼微红,垂下头,低声道:“那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遗骨,你父亲有太多的仇家,他不能保护你。” 方遗骨想起父亲已经亡故,悲从中来,低声抽泣:“他是被仇人杀死的吗?他的尸骨在哪?” 欧阳渡轻轻摇头,将方遗骨抱在怀里,轻轻捋他的头,颤声道:“好孩子,我不知道,你不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啊……”方遗骨埋头在欧阳渡怀里,放声大哭。 欧阳渡眼中有悔恨之色,怔怔看着问道剑,左手用力掐着右手腕,有血珠沁出,缓缓跌落。 “方遗骨,待你有能力替你父报仇时,我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一切。” 方遗骨点点头,不哭了,他抬头望着欧阳渡,神色冷峻坚定,“我一定会好好练武,将来定要手刃与我父为敌之人。” 若不是这些人,他本该享受一家团聚的欢乐。 若不是这些人,他就不会失去父亲。 若不是这些人,他就不会被渔村的人欺负。 欧阳渡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方遗骨,十岁孩童清澈的眼里,和着清晰的泪与模糊的仇恨。 他低声道:“好。我等着那一天。”又将手搭在方遗骨后脑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为此事哭过两次了。事不过三,我只准许你再为你父亲哭一次,逝者已矣,生者还要不断前行。懂了吗?” 方遗骨茫然的啊了声,“有些懂,有些不懂。” “那懂的是哪些?” “我还能为父亲哭一次。” “嗯,那就行了。” 及其无礼的要求,但方遗骨还选择听从欧阳渡。 第3章 三、习武 “这个字念什么?” “……一旦?” 白胡子老先生横眉倒竖,双手举起戒尺,狠狠的打在方遗骨屁股上。 方遗骨“哎哟”一声叫,捂着屁股躲到一边去了,“先生,这不就是‘一旦’么?” “还敢嘴硬!”老先生气得胡子微微颤抖,举起戒尺去追方遗骨,嘴上更正:“这是一个字,念亘!亘古的亘。”他心里十分疑惑,这么精明的孩子,怎么就在读书一事上不开窍? 眼看跑到了墙角,无路可逃,方遗骨抱头求饶:“诶!沈先生,我知道了,先生莫打。” 屋里闹得鸡飞狗跳,屋外,一簇芭蕉从边,欧阳渡躺在藤椅上,阖着双眼小憩。 飞花伺候在一旁,替他打扇,听着屋里的动静,担忧道:“公子,沈先生好像很生气呀?” 欧阳渡勾起唇角,仍闭着眼懒懒道:“这算什么,昔年先生教我读书识字之时,数九寒天,让我跪在冰水里背书,背错一字便要多跪一个时辰。有一次有一句话背掉了,生生罚我在冰水里泡了一天,捞出来的时候,也就剩一口气还吊着了。”语气平静,好像这并非什么可怕的遭遇。 飞花倒吸了一口,愤愤道:“公子,以您在圣教的身份,沈穗老儿他怎么敢?” “怎么敢?”欧阳渡睁开眼,一抹狠厉于眼中中闪过,“飞花,你错了。若是当年我没熬过来,我便不是如今这身份了。圣教□□人的规矩,你不懂吗?” 飞花垂下头,“奴婢明白了。” 欧阳渡点点头。 “哎哟!先生,我知道,我知道。”屋里方遗骨还在四处躲避沈穗呼啸而下的戒尺。 屋外欧阳渡静静的看着那孩子,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转着手腕上的三千叶,想了想道:“飞花,圣教那边就不必知道方遗骨的存在了。” “这……”飞花为难,不敢作答。 欧阳渡笑道:“你不愿保密,自有大把人愿意接替你的位置,替我保密。”谈话间,三千叶已被他取下,捏在指间把玩。 飞花心下一惊,额上冒出冷汗,忙道:“奴婢明白。宅子里不会有任何关于方小公子的事传出去。” 欧阳渡敛起笑意,不再说话,将三千叶套回右手,又闭上眼,睡了。 日头渐高,芭蕉叶挡不住炽热的光线,欧阳渡起身,叫飞花拿了把剑来,在园子中舞剑。 正午,方遗骨一走出书房,便看见一袭白衣,剑舞潇洒的男子,惊鸿游龙般的身姿令人着迷。方遗骨被夺了魂魄般站在书房门口,傻傻的希望,时光能停留此刻。 “遗骨,你怎么了?” 方遗骨看得入神,欧阳渡已经收剑回鞘也不曾发现。 方遗骨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魔怔般的说:“好漂亮!” “嗯?”欧阳渡轻轻皱起眉头,不悦。方遗骨这才猛地摇头,大喊:“没什么!”之后便以练武为由,迅速逃离现场。 欧阳渡摇了摇头,轻轻抚摸手腕上的三千叶,叹了口气。“漂亮么?”但他恨不得乱剑毁之。(昔年魔宫宫主用他气方遗骨他爹,令其身死。假装找人□□他,方遗骨他爹特别生气,走火入魔,被宫主用三千叶杀死。) 往昔小筑的练武场在靠近方遗骨房间正对着的一处小院,院子里摆放着各种武器以及练武木桩。 方遗骨回房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向教他基础剑法的师父王兴行了一礼。 王兴笑着扶了一把,开始教授基本的劈砍切斩。 王兴极喜欢这个天赋极佳,勤勉好学的弟子。只是他入门晚了点,否则将来必定能于武学一道大成,但就如今看来,此子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 若非主子禁止他传授方遗骨圣教的剑法,他必定倾囊相授。可惜,无缘啊。 王兴一连两叹,十分遗憾。 方遗骨取出练习用的特制的木剑,将昨日习得的招式过了一遍。盛夏午后气候火辣,即使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往昔小筑,也烤人的很,灼热的阳光令人头晕目眩。 方遗骨才舞了几招便汗流浃背,下盘不稳,出现了失误。 王兴虽然爱惜这弟子,但不减严厉,反而大有磨练之意,也便更加苛求。方遗骨一出错,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方遗骨腿上。方遗骨咬牙忍痛,纠正了错误,继续练习。 从书房过来的欧阳渡恰巧瞧见这一幕,不禁好笑,这孩子认字时挨打叫苦连天,上蹿下跳的,练武时挨打竟一声不吭。 难怪沈先生大骂:朽木不可雕!王兴却大赞:练武奇才! 念及此,欧阳渡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