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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嗓子,终于结束了关于生死的争论。 再次开口,换了一首曲调凄美的,喉音婉转,让人有欲泪的冲动。方严听得很压抑,但没有打断他。以小狮子的生活阅历,大概不会知道这是一首复杂的反战歌曲,只是简单地当成一首情歌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他解释,增加烦恼呢。打定主意的方严,在不断重复的“她曾是我的挚爱”的旋律中合上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歌声又持续了一会,渐渐小了,最终停止。 “亲爱的,你一定很累,这么快就睡着了。”克劳德吻方严的额头,又低声说了一句晚安,才闭上眼睛。 重伤初愈让他的身体需要更多的休息,所以他很快入睡,发出轻微的喊声。 有人说,心思单纯的人睡眠很好,一旦睡着就不会被吵醒,所以当克劳德进入梦乡后,根本不知道他的爱人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方严静静地躺了一会,确定小狮子没有醒来的迹象后,从舌下吐出一枚回旋针,用牙咬直…… 二十秒后,他动作麻利地打开手铐,从二楼的窗户翻到楼下! “等得脚都麻了。”方严刚落地,蹲在墙角的丹尼就阴阳怪气地奚落起来:“动作这么慢,够我杀你十次了。” 他嘴里叼了只香烟,眼里都是血丝,完全没有先前见面时的女性韵味,更像个神经质的变态杀人狂:“你要去见玉面修罗的话,我可以当司机,免费接送,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但你要是想半夜三更到我meimei房间确定什么,我就一枪崩了你,再崩了你的金毛小狗。” 没有来由的心烦,方严完全不想和这个上身是女人下面是男人的怪物多费口舌,丢下一个滚字,抬腿就走。 “你找死。”丹尼阴沉地站起来,关节捏地咔咔作响。 “正常人看见你这种不男不女的妖怪,都会觉得恶心,难怪他会另娶别人为妻。”方严不八卦,但这位心狠手辣的拷问官和他的恋人搭档的故事,还是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他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充满讽刺的语气,成功让丹尼怒不可遏。 矛盾一触即发,对方先沉不住气,一拳招呼过来。 尽管方严无法成为优秀的狙击手,但就近身格斗来说,鲜少遇到对手。他轻易挡下强有力的出拳,立刻回敬一记膝击,在对方吃痛放空的瞬间,顺势一个背摔。其实,要制服丹尼简直易如反掌,但他不敢痛下杀手,只能给点教训:“怎么,离了刑房和搭档,了不起的拷问官就成了人rou沙包了?我很好奇,以你这么rou脚的身手,究竟是怎么成为‘毒蛇突击队’的成员的?哦,对了,所谓拷问官,根本不需要有多强,只要躲在阴影里用下三滥的手段逼供就行了。,” “我要杀了你!”丹尼恼羞成怒。但他处于下风,手臂被方严制住,如果不想脱臼就不能用力挣扎,只能动动嘴皮子。 “这可不是哀求敌人饶了你的态度。”方严冷冷地说,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他轻易地用膝盖压制丹尼乱动的身体,擒住他的双手,向后用力拉扯,活活把一双手臂扭到脱臼。看到他痛得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不肯出声的样子,才觉得低落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不错,的确受过拷问训练,要是普通人早就叫破天了。” 丹尼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方严千刀万剐。 “你当年刑求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中国人信奉‘以彼之道,还使彼身’的复仇方法,所以请你也应该体验一下什么叫疼痛。”方严面无表情地看二楼的卧室,他必须得在克劳德睡醒之前去见元冕,然后赶回来,所以不能浪费时间:“不过中国人还有一句古话叫‘以德报怨’,但愿过了今晚,我们可以放下前嫌。” 事到如今,当然不可能把人打死,所以他还是把痛得动惮不得的丹尼扛到本多门外,丢下一句:放心,我不会去找安娜便火速离开。 他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必须马上见到那个男人! ☆、第34章元冕 从尤尼西斯的农场到市区需要四十分钟车程,方严不想耽误时间,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跟踪,直接闯进元冕在柏林的落脚点——位于库达姆街的普通民房。 上了年纪的二层小楼像古董一样立在那里,跟周围的众多奢侈品商店比起来似乎很不协调。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几栋紧紧挨在一起的老旧别墅没有被规划到城市建设中,一直保存了下来,成为历史的见证者。方严对这些毫无兴趣,只贴着墙往里看,元冕不在,不过有电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犹豫了一会,他才下定决心,身手敏捷地从厨房的窗户一跃而入,往声音的来源走。 这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重重戒备,连手下都不带一个,实在不像那个男人的风格。 但所有的疑惑,只有见到元冕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他悄然走进客厅,鬼魅一般站在门口。淡黄的灯光下,有人蜷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了条毛茸茸的小狗,正在吃满桌的零食,动作很稚气。方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充满悲伤地开口:“沐。” 被称作沐的男子没有回应,依然专注在电视屏幕上,看得聚精会神,并且发出夸张的吸气声。方严摇头,走过去,像慈祥的母亲对待幼子一样抚摸他的头:“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严。” 沐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他好一会,但什么也没说。几秒钟的注视后,他转头继续看电视,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放弃。”毫无感情的男声自背后传来,冰冷得连空气都冻结了。方严本能地抖了一下,立刻转身,对戴白色面具的男人恭敬地一鞠躬。 有人靠近,而训练有素的他一点也没察觉,只能说来者是比他更强的高手! “父亲。”他谨慎地选择词汇:“我以为您回意大利了。” “以为?”元冕冷笑,没有说破。 他不再看方严,而是走到沙发前,把沐怀里的狗拎起来。小小的泰迪犬像个巧克力色的毛绒玩具,黑豆般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落地就摇头晃脑蹦跶起来。手里的宠物不见了,沐的注意力也终于从电视上离开,开始口齿不清地叫嚷,追逐他的玩具。而通人性的狗崽似乎知道元冕要它做什么,汪汪叫着,一边往楼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