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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举有违礼制……”礼官还是颤颤的。 “那便改了。”萧骏驰收回了目光,向长阶下群臣望去,“现在就改。” 礼官收了声,不敢再有异议。 那礼官退远了,姜灵洲却忍不住掩着唇偷笑起来。 “王爷……不,陛下。臣妾早与您说了,莫要带臣妾一道出来。”她说,“这可不是被骂了?” “那又如何?”萧骏驰负了手,在背后拽了拽她的手腕儿,“为了王妃……不,皇后,被骂两句也是值当的。此处风景绝佳,不带皇后来,难免可惜。” 两人都不大适应这帝后之身,一时还改不过口来,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不过,萧骏驰说的倒是不错,此处的风景确实是极佳—— 天高而远,碧空湛蓝。脚下众生云列,她与夫君并肩立在此处,饱览千帆过尽之后,满宫次第春景。 “唉,待那册封大典过后,”姜灵洲望着脚下拜伏的百官,口中低声喃喃道,“臣妾便要被关入这东宫之中,再做一只不见天日的笼中之雀了。当皇后,哪有那么好?” 诚然,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现在的萧骏驰已不再拘着她了。他敬她爱她,护她宠她。这一路行来,姜灵洲当然心底一清二楚。 “哪门子的笼中雀?”萧骏驰面上表情一派镇静。百官群臣站的远,决计发现不了他正偷偷与皇后唠嗑着。他一边做严肃正经状,一边悄悄与姜灵洲说,“依照本王看,本王才是王妃的笼中之鸟才对。” “王爷,该改口啦。” “本王知道。” “哎呀,妾该说王爷什么好呢……” “王妃不也一样么?” 夫妻两人立在长阶尽头,背后的手却悄悄地勾了一下。 *** 安平八年,已未春末,竞陵王即帝位,以河阳姜氏为后,改元洪垂。又次月,大赦天下。 新帝勤勉,执德成固。禁奢僭罔极、绝靡侈逸豫;广纳良臣、兼听方正,曰为魏成帝。 姜后贤敏,柔善殊质,擅忠谏、有恤心。长子逾璋,为皇太子;长女佩蓁,为成国公主;次女温淑,为永庆公主。 帝后恩爱,伉俪情笃,为后世嘉表。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结束qwq 还有包子长大的番外。 毕竟生了辣么多。 第94章 番外 天昭三年, 春。 恰是春猎时节,北山行宫一片喧闹。猎旗飒飒,迎风而舞。或大或小的帐篷扎在草场上,便如一道道小丘陵似的。 徐家的大小姐徐蕙芷擒了弓、牵了马,领着一个一身骑装的婢女, 向着帝后御前行去。徐蕙芷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生的活泼俏丽,引得无数少年人朝她身上瞧。 “成国公主来了么?”徐大小姐将手搭在额上, 踮着脚眺着帝后之席, 想要从那远远的人影里辨出成国公主萧佩蓁的模样来, “她与我说去去就来, 可是眼见着这苗猎都要开了,竟还不回来。要是让他人拿了头名去, 可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徐蕙芷才见到一个明媚少女匆匆跑来。 那少女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 生得极是艳丽, 便如一株花色浓郁的牡丹似的,叫人移不开眼睛。不过,她虽然有这样出众的容貌,却没有与之相应的盛装华服,而是穿了一身男装。 这少女正是成国公主萧佩蓁,行二,乃是帝后的掌上明珠。 帝后膝下,有一子二女。皇长子萧逾璋今年恰及弱冠, 是全太延名门贵女的心仪夫婿。皇长女萧佩蓁,封成国公主,十七岁;皇次女萧温淑,封永庆公主,十五岁。 姜后年轻时便素有艳名,有着“齐国第一美人”之谓。成国公主萧佩蓁自然也是生的美貌无双,惹人艳羡。不过,萧佩蓁的性子倒是与姜后一点儿都不像,为人泼辣爱闹、耿直英武,像是个男孩儿似的。 这一次北山行宫春猎,萧佩蓁便拉了闺中密友徐蕙芷来,说一定要拿下射猎的头名来。 “方才我被母后逮住,说教了几句,这才溜了出来。”萧佩蓁理了理箭囊,道,“我看今年那费家的长孙与你哥都不来,这头二名非我俩莫属。” “公主说的是!”徐蕙芷嘟囔了一句,“皇后娘娘说您什么呢?” “嗳,还能说些甚麽?不过是叫我玩玩便好儿,别往那林子深处去。”萧佩蓁上了马,说,“母后总觉着我会在那林子里遇着事呢。能出什么事儿?是母后想多了罢。” 两个少女正窃窃私语间,便见得仲裁一声令下,数匹快马冲了出去,原是苗猎开始了。 “走着!”萧佩蓁扬起马鞭,露出畅快笑容来,“今日就比一比我与你谁猎到的更多!” 数匹骏马涉入林中,在其间向着各处分道扬镳。萧佩蓁策着马,朝着林间深处骑行而去。耳边风声呼呼,几瓣低垂枝叶擦着她发辫而过。 忽然间,萧佩蓁瞧见前边枝叶的缝隙里有一抹白色掠过。她一勾唇角,立时搭了弓,单手抽箭,瞄准了那叶丛。连发数箭,皆是未中,她不由有些懊恼。于是,她便策马愈向林中深处奔去。 簌簌林间,草叶被什么东西搅动了。萧佩蓁一见,心中微喜,又立刻张了弓。 ——这次,这猎物定然无处可跑! 羽箭离弦,破空而去。她自幼跟着父皇学习骑射,射箭的功夫极好,几可说是百发百中,就连她的皇兄都自愧不如。 眼见着那羽箭将要射中猎物,那叶片却被分开了。原来,搅动草叶之物并非是什么猎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此时此刻,箭尖便离那人只有寸许之遥。。 “快躲——” 萧佩蓁惊叫起来,声音极是尖细。 那人似是愣住了,竟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萧佩蓁脚下的地面震了震,竟然整个儿朝下塌陷而去。萧佩蓁的爱马受惊,扬起双蹄嘶鸣起来,竟然直直将主人甩了出去。落石伴着泥巴向下滚动,萧佩蓁与那人一起轰隆滚到了底部。 待回过神来,萧佩蓁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坑洞里。 这坑洞足有六七人那么高,猎场里丰茂的枝叶横在坑洞周遭,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这坑洞里也光线暗淡。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箭囊和弓也不知去了哪儿。 除了她外,这坑底还有个人,是个穿着白色胡袍的男人。 “嗳,你怎么不骑马?害我以为你是猎物。”萧佩蓁站了起来,拍拍头顶的泥巴,又跳了两下,嚷道,“这下糟了,这坑洞深不见底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没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那男人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坐了起来,揉了下手。 萧佩蓁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