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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愿意给东府的妯娌看病,让孙女以后该怎么看她?一定把她想成心胸狭隘,见不得人好的恶毒老太婆了。 邓老夫人看着浅笑盈盈望着她的小孙女,长长叹了口气。 这丫头,怎么问她这样为难的问题呢? “昭昭啊,你给祖母说心里话,你愿不愿意呢?” 乔昭没有犹豫,一双大而柔美的眼睛满是坦然:“不愿意。” 邓老夫人:“……”这孩子,怎么能直白得这么可爱呢! “我觉得,乡君注意力放在眼疾上,不便出去应酬,咱们西府的日子会安稳些。” 邓老夫人神情陡然变了,一脸错愕望着乔昭。 三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和她是一个意思吧? 不,不,不,三丫头才多大的人,如何能想到这上面来呢? 可眼前的少女神情平静,语气笃定,邓老夫人无论如何得不出她是随口一说的结论。 难道说,以往在内宅里与姐妹们相处总不得宜的三丫头,竟在大局上有罕见的敏锐? “你这丫头,说得祖母都糊涂了,什么安稳不安稳的?” 乔昭轻轻摇了摇邓老夫人手臂,如同所有依恋祖母的小孙女,眨眨眼道:“东府的大堂伯被派去查案,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邓老夫人眸光陡然深沉。 这个时候提到黎光砚,这丫头竟真是个明白的!(。) 第92章 父亲大人的同僚 “是呀,祖母也觉得,日子还是安稳些好。” 有些话双方心知肚明即可,没有必要说出来,邓老夫人心里对乔昭却有了新的定位。 一个在大事上不糊涂的女子,内宅管不好顶多是糟心一点,但不会要命啊! 邓老夫人目光温和看着小孙女,心底长叹:她的孙女明明是一块璞玉,可惜世人眼拙,不知道娶了这样的媳妇才是真的福气。 罢了,三丫头名节有损,若是真的老在家里,说不定还是黎家子孙辈的福气。 邓老夫人有了这个念头,对乔昭自是不再当寻常孙女看待,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如此,昭昭如何对乡君交代呢?” 乔昭眨眨眼:“等明日我就派人去睿王府求见神医。” 邓老夫人愣了愣。 “祖母瞧着神医对你挺上心的,你若派人去请,多半会答应吧?” 乔昭笑起来:“先去睿王府请人再说呗。” 等明天再去睿王府,恐怕就请不到神医了。 李爷爷说睿王府门槛高不好进,让她有事联系邵明渊,是在试探她是否认出了邵明渊,可在她看来,还透露出另一层意思:以后李爷爷不会在睿王府了。 与李爷爷认识十几年,她很了解他的性格。 睿王府那样的地方,是李爷爷特别厌恶之地,如今好不容易被邵明渊求到头上来,不赶紧借着邵明渊的助力脱身才怪。 不管睿王患了什么病,都不乐见李爷爷离去,明天她派人去请,触了睿王霉头,能有好结果才怪。 而她在这件事上已经尽了力,东府那位乡君就算再用长辈身份压她也没有任何法子,毕竟李神医不在睿王府是非人力可控的事,总不能逼死她这个侄孙女吧。 那样不慈的名声,那位乡君可不愿背。 只不过—— 乔昭又想到邵明渊身上来。 邵明渊把李爷爷从睿王府带走,那要欠睿王不小的人情。 他这样举足轻重的将军欠一位皇子人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乔昭想到邵明渊的寒毒,理解他的做法。 欠人情只会惹麻烦,寒毒不除那可是要命的,就算他不明白寒毒的凶险,平时所受的寒毒之苦也非常人能忍受。 “昭昭,想什么呢?”邓老夫人揉了揉乔昭的头。 三丫头刚刚还跟人精似的呢,现在又呆呆的,让她这当祖母的都忍不住逗弄。 邓老夫人这样想着,手上加大了力气,顿时把乔昭头顶的两个小包包揉散了。 发散落下来,遮住少女光洁的额头,少女抬手扶额,吃惊又无奈:“祖母,您把我头发弄乱了。” 邓老夫人大笑起来。 这样大的反差,可真真是耐人啊! “容mama,来给三姑娘梳头。” 在外间候着的容mama闻声进来,看到头发散乱的乔昭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笑着赞道:“三姑娘养了一把好头发。” 容mama这话并不是奉承。 小姑娘黎昭的头发本就浓密,乔昭自从回了黎府虽无心妆扮自己,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却是按着以往的习惯来的。 她用不惯脂粉铺子里卖的发油,随手写了个方子交给阿珠,让她照方子买来草药鲜花制成发露用着,一头长发不知不觉便养得水润光滑,如缎子一般。 容mama散开乔昭的发,用犀角梳子一梳便滑到了底,惊奇道:“老夫人,您瞧瞧,老奴说的不错吧?三姑娘放心,老奴定给您梳个特别好看的发型出来。” 邓老夫人在一旁笑道:“我看你是早厌了给我这老太婆梳这把白花花的稻草吧。” 屋子里没了先前的严肃,顿时和乐融融起来。 邓老夫人想: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但愿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没再问乔昭有什么法子躲过姜老夫人的请求。 意识到乔昭与其他孙女的不同之处,邓老夫人已隐隐有种感觉,三丫头既然不愿给乡君治好眼疾,那就一定能办到的。 邓老夫人目光微移。 雕花梳妆镜中映出少女姣好的容颜和丰润的秀发,而更吸引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少女能令周遭一切都沉静下来的气质。 何氏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来的。邓老夫人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老太太琢磨许久,直到容mama替乔昭梳好头才下了结论:大概是随她…… 乔昭重新打扮妥帖,辞别了邓老夫人往回走,路上遇到了衣裳湿了大半的黎光文。 “父亲这么早就下衙了?” 黎光文忿忿道:“和一位同僚吵了起来,呆在那里不痛快!” 乔昭:“……”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安慰翘班的父亲大人多少有些违心。 黎光文等了半天也不见女儿出言安慰,话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昭昭,你不知道那个同僚多么可气。我和他下棋,赢了他几子,他居然还不服气。”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了,这有什么不服气的,要是换我女儿来,半个时辰前就赢你了。”黎光文越说越生气,“你说那人多没风度,他黑着脸说了一句半个时辰前才刚下,居然把棋盘给掀了!” 乔昭彻底沉默了。 所以说父亲大人是因为在衙门里和人下棋打起来了,愤而翘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