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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何暗暗劝慰自己,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再看乔墨就没那么亲热了。 乔墨经历一场家中巨变,早就由原先那个不理俗事的清贵公子变成了心思缜密之人,哪里不明白这些变化。 他对此只是一笑,照旧笑意对人。 同科情谊固然不一般,可随着祖父过世,那些情谊还能剩几分? 若是举手之劳任谁都乐得相帮,但冒着得罪兰首辅的风险叫他去内阁长见识,这就绝对不一般了。 乔墨思及此处,心情有些复杂。 许阁老提携他,原因再明显不过,他应下了与许家的亲事。 他现在还在孝期,议亲自然不能提上日程,但这种事一旦应下了,便成双方心照不宣之事,将来自是没有反悔的道理。 乔墨现在心思全被meimei突然被赐婚一事给填满了,忙去找上峰告假。 翰林院任谁都知道这位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量,上峰自然没有为难,痛快准了假。 乔墨匆匆赶回冠军侯府。 赐婚圣旨有两道,一道去黎府宣读,一道去冠军侯府宣读。 乔墨赶回去时,宣旨太监已经走了,整个侯府喜气洋洋,下人们撸着袖子开始扫洒,甚至一些亲卫都加入了。 “公子小心脚下。”见乔墨走得飞快,扫地仆人提醒道。 乔墨直奔邵明渊住处,一眼见到邵明渊面带喜色站在院中赏雪,直接问道:“庭泉,赐婚是怎么回事?” 邵明渊笑意一收,一脸无辜:“嗯?” “我刚刚回翰林院,听翰林院的同僚们在议论皇上给你们赐婚的事。” “是啊,我刚刚接到赐婚圣旨都懵了,现在还觉得在做梦。” “这么说你事先也没听到风声了?” 邵明渊诚恳点头。 反正打死都不能承认,让舅兄知道他没坚持到昭昭及笄就要把人娶回家,挨白眼是肯定了。 乔墨眉头一皱:“那位这是何意?” “或许是觉得我领兵打仗辛苦了,特赐婚以示皇恩吧。” 乔墨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合理的理由了,只得接受。 “只要那位别动别的心思就好。” 邵明渊嘴角轻扬,淡淡一笑。 当然不会动别的心思,等他与昭昭大婚那日,皇上就闭关去了,再清净不过。 说起来,七日真的好长,皇上居然不是定在三日后,还真出乎他意料呢。 黎光文脚底生风回到黎府,却发现找不到邓老夫人与何氏,只得抓了个婆子问道:“老夫人她们呢?” 婆子笑道:“主子们都忙着安排三姑娘婚事去了,老奴给大老爷道喜了。” 黎光文白眼一翻,拂袖而去。 喜屁啊,他水灵灵的闺女马上就要是别人家的了! 锦鳞卫衙门中,得到消息的江远朝在书房中枯坐许久没有说话。 外面滴水成冰,屋中却暖如春日,他穿了一件青色夹薄棉的修身袍子,衬得人清如玉,却比去年春日消瘦多了。 江鹤转了转眼珠,没敢吭声。 天要下雪,心上人要嫁人,谁都拦不住,反正总要伤心的,还是赶早不赶晚吧。 许久后,江远朝站起来,抬脚往外走去。 “大人,衣裳——”江鹤拿起搭在屏风上的大氅追出去。 一出门口,刺骨寒风就迎面吹来,薄薄棉袍自然挡不住,江远朝打了个寒颤,却没接江鹤递来的大氅,大步走到院中树下眺目远望。 “大人,您赶紧穿上大衣裳吧,不然要冻坏的。” “一年比一年的冬天要冷了。”江远朝轻叹着说了一句,披上大氅,心底那股寒意却久久不去。 第737章 送妆 七日时间,确实太匆忙了些。 黎府上下忙得昏天暗地,总算在催妆日到来之前把一切安排妥当。 何氏累得靠在熏笼上拿帕子不停擦汗,对心腹婆子方mama道:“还发愁我生福哥儿长的这一身rou什么时候掉下去,没想到忙活这几天身子都轻了。” 方mama端来蜜水给何氏润喉,劝道:“太太也要仔细身体。” 何氏笑了,眼中闪着光芒:“再累也值了,这辈子也就嫁这么一次女儿。” 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了福哥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不会奢望再有孩子了。 她的昭昭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她当然要把陪嫁准备得足足的,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何氏虽然没什么城府,却有着土财主家的女儿源于本能的敏锐。 那些认为黎府穷得吃土的人家全都等着看笑话呢,别的事上她没法子,至少在陪嫁上要让那些人没话说。 嗯,她就喜欢拿钱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闭嘴。 不出何氏所料,到了催妆这日,京城各府都盯上了黎府。 “啧啧,今天可有热闹看了,看黎家给女儿备了什么嫁妆吧。” “是呀,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两家差得也太悬殊了些,一个是堂堂冠军侯,一个却是小小翰林修撰的女儿。对了,翰林修撰月俸多少来着?” “三石还是五石吧,反正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因着黎光文嫁女儿,不少同僚也来看热闹,听到这些议论顿时黑了脸。 什么三石五石,他们明明月俸八石,一下子砍了一半还多,忒瞧不起人了! “我看你们都说错了,没准侯府那边嫌丢人,偷偷给女方塞银子呢。” 立刻有人反驳道:“哪有这样的规矩啊,定亲后男方给女方塞银子可不吉利。再说了,他们是圣上赐婚,婚事这么急,就算塞银子也来不及置办那些好东西啊。” 许多人家嫁女儿都是从女儿出生后就开始准备了,越是富贵人家越讲究,像做工上好的花梨木拔步床等陪嫁可不是一两年能做出来的。 “哎,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圣上赐婚,陪嫁里有上那么一两件御赐之物就足够体面了。” “这倒也是,反正黎家是修了八辈子福气,才养出个侯夫人来。” “不止是侯夫人吧。”有人插了一句。 “怎么说?” “你们莫非忘了,冠军侯是镇远公遗孤啊,人家其实是国公爷了。” 二十年前镇远侯一案翻案后便被明康帝追封为镇远公,不过明康帝比较讲究,觉得亲封的冠军侯威风又吉利,能镇得住那些鞑子,便暂时没有改称呼,但邵明渊的一切待遇与国公无异。 听人提起这个,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感叹。 忽然一阵sao动,不少人往前挤了挤。 “出来了,出来了。” 很快披红挂彩的嫁妆从杏子胡同一箱箱抬出来,头一抬是一对御赐玉如意,光是这对玉如意就是许多人家想求都求不来的。 天子赐婚,百年如意,对新人没有比这更好的祝福了。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