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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一皱。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接了卷宗,同时他要求高检把付志临时抽调过来跟他合办。 “涉案的几个人他都很熟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案件的始末。”辛健给的理由也算是很充分,检察长当时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最主要的是,辛健现在信不过任何人。 现在放在他眼前的所有事都交叉在一起,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困着所有人。 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稍微一步踏错了,可能就是所有人全军覆没。 这种臆测是没有什么理由的,纯粹是一种职业上的本能。 所以第二天,付志又被调到了高检。 还是在辛健的办公室,这次之前那个老检察官已经被调去系统外编的部门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付志短时间之内两次出现在高检,想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早会检察长在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所以俩人回到办公室,付志就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正常的调动也能搞得我跟家属一样。” 他抱怨完后面的辛健就乐了:“也不算说错。” 付志瞥了他一眼:“咱俩谁家谁属现在言之尚早。” 辛健点点头:“这问题还是回家讨论比较好。”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从辛健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味道就不对了,付志有点麻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我老觉得我看上你肯定是脑子里有什么线路搭错了。” 疑似以前也不是这样。 只是相处的越久,越能发掘到对方潜在的某些恶劣特质。李磊那种接近动物本能一样的危机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内心吐槽了一句,付志打开电脑,调出共享文件里的资料开始看。 处长的案子他了解的不多。 中间虽然辛健零散的跟他说了一些,但是到底有职业守则要求着,透露的也并不详细,包括纪兰的案子。 辛健在旁边看着付志专注的侧脸没吭声,只是想起接下处长的主诉,眼底的神色一沉再沉。 NO.8 付志从来没想过会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跟处长见面。 看着早就熟悉的人坐在栏杆后面,他浑身上下都跟针扎着一样难受。 处长抬起头看着他和辛健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来了。” 这话应该是对着付志说的。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一时接不上话,只能沉默以对,倒是处长的态度还算自然:“付志的伤没事儿了?” 付志没吭声,倒是旁边的辛健接了一句:“已经没事了。” 老处长笑了一下:“没事儿就好。” 他的声音很低,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过得也很辛苦,面上露着无法掩饰的憔悴和疲惫,本来每次喊起来都中气十足的嗓门现在只剩下有些无力的嘶哑。付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微微攒在一起的眉间流露出了他压抑的情绪。 处长看出了辛健和付志的心情,也没说什么,只是淡然的补了一句:“你们有什么话,问吧。” 辛健翻开口供卷:“关于你涉嫌渎职罪,你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没有。” 还是一样的答案。 没有改变。 付志睁开眼睛看着处长,皱紧的眉没有松开:“为什么?” “你的经济情况是很正常的,没有受贿,没有利益驱使,甚至跟嫌疑人和被害人都没有牵扯,到底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份证明书,没有给他带去任何的好处。 反而在现在成为了他的罪证。 而真正受影响的,是本该被判无期的嫌疑人只被判了十五年。 辛健一开始说的并没有错,这是证据确凿的渎职罪。 只是,没有道理。 付志一边翻动着手上的卷宗一边摇头:“你的动机是什么?” 处长对于他问出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奇怪,他看了看辛健,然后视线移向付志:“你们思考还是停留在最直接的方向,很多时候,不是只有利益驱使才会让人犯错。” “那你的原因呢?”辛健态度很沉稳。 他随手记下处长的每句话,态度公事公办的甚至没有语气上的起伏:“不是因为钱和利益,那你的原因是什么?” “我进检察系统的时候,远没有你们这么舒服。” 处长很突然的转了话头,他长出了一口气,视线转到了旁边:“那时候,我们连大衣都没有,冬天跟夏天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出去取证要骑自行车,司法机关没有执法权,遇到一些法盲的民众,更是连理都不理你。”带着沧桑感的声音说出这段历史,隐隐有点唏嘘的味道,辛健和付志静静的听着,都没有接话。 “其实我们很多人不是学法律出身的,有一些甚至就是公务员或者国家的部分部门转调到检察院的,因为涉足的行业和层面都不同,做事的风格当然也不一样,你们现在有很多规范要求,限制,在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明确。没有法律基础的人做检察官,当然就存在很多程序错误。” 老处长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算是早批政法专业然后直接进入检察系统的,当时院里懂法的人并不多,很多还是靠着行政部门积累的那点做事方法处理法律程序的问题,一个两个你还可以补救,当普遍都是这样的时候,你是无能为力的。”他看了一眼辛健:“记得么?我告诉过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世界的。” “当时的问题不是出在一个两个人的身上,而是整个系统就存在着很多规范问题,后来慢慢演变成了一些不上台面的规则,不参与就会被摒除在体制之外。” 付志敛了敛视线:“所以你也参与进去了?” 处长笑笑,却没有直接回答:“所谓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是同样的,如果你一直站在最底层,很多事,即便你想做也是有心无力,做一件就是一件,不做的话,什么都没有,这个道理你们也应该很清楚。” 这次,他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接话,这似是而非的理论,他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去辩驳。 “但是,这些规则,放在那个时候是逼不得已,放在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系统的漏洞,司法秩序的蛀虫,就是,犯罪。” 说完这句话,处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势所趋也不代表是对的,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所谓的选择权在某几个人的手上。” 辛健在这个时候难得的插了句嘴:“你以前跟我说过,不能逆势而为但是也不要随波逐流,如果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就不需要我们做工作了。” 所谓的水到渠成毕竟是少数。 处长赞许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