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肯再去受辱。 正好这次王后也没有传召她,叫她松了口气,却不想又叫夫人惊慌起来,以为是她得罪了郭圣通,非得叫她去赔礼道歉。 李思柔不肯去,说什么都不肯去。 夫人便拿她母亲的牌位逼她,她只得咬着牙去。 果然又自讨了一次没趣。 说不得此时郭圣通心中正在想李思柔为何这么没脸没皮。 李思柔仰头望天,喟然苦叹了几声,慢慢地往自己的卧房中回去了。 ☆、第三十七章 执拗 月光如水般一倾而入,殿内灯火摇曳间一时竟叫人有些分不清月光和幔帐的界限。 郭圣通沐浴完浑身清清爽爽地靠在枕头上读书,如云般的秀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 她读到将近三更时分,才在常夏同羽年催了又催中丢了睡下。 半点都没有想起李思柔。 在郭圣通想来,李思柔受了这样的鄙夷轻视,以后断不会再来。 一个彻底会从她的世界中消失不见的人,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不管李思柔为什么委屈,为什么又要勉强自己来见她,都和她无关。 然而,第二天李思柔又来了。 大舅母直接叫领到了听玉轩来,估摸着也是不想再掺和进来,叫郭圣通看在她的面子上应付李思柔。 郭圣通听着侍女回禀的时候,正脱了衣裳准备歇午。 她当下都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李思柔怎么还会来? 明明不想和她交好,和她说句话都一副委屈坏了的样子,却又一而再地来要见她,李思柔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想:真是好笑啊,你想见我,我就得见你?然后再看你那副勉为其难和我说话的委屈样子? 郭圣通当下心气不顺地摆手:“叫她回去,就说我睡了,下午还要进学,没空见她。” 侍女恭谨地应了一声,倒退出去。 殿内重新清净下来,只余下滴漏哒哒哒的宛如雨打残荷的声音。 郭圣通在锦被中滚了滚,寻着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沉沉睡去。 这次,她又陷入了那个暌违了好一段时日的梦境。 她又见到了那个脸庞模糊气度风流的年轻男子,他伸出手唤她“桐儿”。 她本能地朝后跑去,耳畔又响起执拗的声音:“母后……太后……” 所有的一切俱隐没在厚重的白雾后,她看不清前路,只能顺着游廊仓皇向前跑去。 似乎是在漆里舍,但又似乎不是漆里舍。 漆里舍中哪有这么幽深漫长的回廊? 郭圣通在梦中跑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风吹过来,划在脸上冰寒彻骨。 她捂住耳朵,竭尽全力地大喊:“你们是谁?” 没有回应。 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些执拗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响在她的耳畔。 郭圣通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迷迷糊糊被羽年叫醒时只觉得头昏脑涨,好一会才从凄凉彷徨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午后气温上升,已然到了炎热的程度。 郭圣通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蜀丝提花裙裾,又梳了垂挂髻,才觉得浑身清凉松快下来。 一出了门,热风就扑面而来。 羽年道:“入了六月,果然就一天比一天热了。” 郭圣通想起方才的梦境,心下感慨起来,时光真是匆匆,一晃就进了夏。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已然翻天覆地。 她莫名其妙地拥有了自己都不能掌控的先知能力,似乎还学会了点医术。 梦里还有一个总是出现的神秘男子和执拗固执的呼喊声。 这所有的一切,便是朝夕相处的母亲同弟弟,都不知道。 她用茫然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倘若天下真大乱,她该怎么办? 她把这一切说出去,母亲会信她吗?大舅会信她吗? 如果信,他们又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 碧蓝的天穹下,亭台楼阁俱隐没在墨绿深沉的树梢间。 郭圣通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抬脚往西厅去。 岐黄一道,越往里学越是艰辛。 许多病症不过一线之差,可一旦诊断错用错了药,就可能危及性命。 这就到了考验为医者沉稳耐心和判断力的时候了。 梁乳医学医数十载,自觉天赋尚算不错,但在教授了郭圣通后却时常自愧弗如。 郭圣通天赋过人,常常能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这日课业结束后,梁乳医便忍不住叹道:“女公子聪慧透彻,婢子至多再教您一年半载的,便无能为力了。” 郭圣通笑笑,没敢说现在已然是她藏了拙。 她为大舅母诊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分明像是经年的名医。 可捡起医书来看,却又完全没有先知之感。 但不能否定的是,她在医术上的进步之快的确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想,或许她真就适合学医吧。 只是翻遍了这么多医书,还是寻不到一个可以合理解释她先知来源的理由。 那场怪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暮色渐深的回廊中,但见湛蓝的天色渐渐发白,孤零零的一颗星星闪耀在树梢上。 风卷来,添了几分怡然的凉意。 郭圣通慢腾腾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却想起来把日夜翻看的落在了西厅,羽年便回去去取。 郭圣通想着羽年一会就能追上来,便又慢慢地往回走。 宫灯高悬,侍女明艳。 没一会,她就厌烦了不停的点头叫起,下了游廊预备穿过庭园过去。 庭园中更加凉爽,空气中满是不知名的花香。 郭圣通走着走着,却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似乎,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可是,好几次她猛然转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快速跑起来。 她在庭园外止住脚步,藏在一株合抱粗的桂花树下,果见有人慌慌张张地追出来。 是李思柔。 郭圣通皱眉:她怎么还没回去? 眼见着李思柔楞在原地,又要露出那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郭圣通的火气终于忍也忍不住了。 她踱步出去,皱着眉问李思柔:“跟着我干嘛?” 郭圣通不愿再虚情假意地叫她姊姊,脸上的厌恶之情更是直白露骨。 偏偏李思柔就是当没看着,亲热地迎上来,满脸带笑地道:“桐儿meimei,我是特意等你下学的。” 郭圣通哦了一声,语带讥讽地道:“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姊姊。” 说罢这话,她便看也不看李思柔,径直往前走去。 待听到身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