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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死后就一直一蹶不振,万事不管整日就是缩在房里哭。 郭以珍劝母亲振作起来,没用。 她又劝母亲再不济回外祖家去,不肯。 她和母亲说什么,母亲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早已经放弃母亲了。 失去的一切,她要自己拿回来。 ☆、第九十五章 元宵 又是一年岁朝。 才到卯时,郭圣通便被常夏唤了起来。 阖府上下早在丑时末就忙起来了,四下里处处灯火通明。 她打着哈欠跪坐在梳妆台前,有些无精打采地由着羽年为她梳妆。 羽年只当她是起得早还没精神,手上便愈加放轻。 郭圣通望着昏黄星云铜镜中的自己,昨夜的梦境一点点清晰起来。 “我就是刘秀——那个要娶你的人——” 梦中的神秘男子如是说。 郭圣通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她问他:“刘秀?哪个刘秀?” 问这话时,她心跳如雷,紧张的等待着神秘男子的回答。 他忽地笑了起来,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你说啊——”见他不说话只是笑,郭圣通急起来。 然而,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她被常夏叫醒了。 她到底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不知怎么地,她失望的同时又不觉松了口气。 她为什么这么怕那个人真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刘秀? 就算真是又怎么样?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但心底到底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郭圣通深吸了一口气,把种种情绪压下去。 今天是岁朝,她要高兴些,一会还要祭祖呢。 洗漱更衣后,郭圣通往母亲院中去。 祭祖是年节中的重中之重,年年母亲都准备的格外隆重,今年更是刚进腊月就吩咐府中上下筹备起来。 饶是这样,祭祖完后郭圣通还是看着母亲叹气。 只怕是因为离了故土祭祖,母亲觉得究竟还是不够虔诚。 郭圣通安慰母亲道:“我们到常安来,也是为了况儿成才,先人们只有高兴的。” 母亲笑笑,“但愿吧。” 先人们如果知道她杀了谁,真的会原谅她吗? 只怕是不会。 可是,她既不会后悔,也不害怕。 那个人该死! 只是到底失信于昌郎了。 他临终时那么求她,她虽不愿却也答应了。 可是,时间,是个怪东西。 有些东西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黯淡,原本的模样究竟如何费劲全力也想不起来了。 有些东西却是如跗骨之蛆一般,那伤口只会越来越深,溃烂的越来越厉害。 好多个无眠的夜里,她都会听见心底有人在哭。 那是个无助柔弱的女声。 那就是她。 可是她脸上没有泪,她早就哭不出来了。 她眸子里只有熊熊怒火。 那火渐渐湮没了她,她选择了复仇。 她这才知道,原来,杀一个人那么容易,那么痛快。 刘旻缓缓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怀的神情。 她做的都是应该的。 太阳升起来了。 阳光照在雪地上,明晃晃地晃人眼。 该喝椒柏酒了,鞭炮声已经响起来了。 正月饮酒,小者得岁,老人失岁。 母亲照例是最后饮酒的,郭圣通和郭况笑嘻嘻地看着母亲一饮而尽。 母亲放下酒杯,“又是新的一年了,我的孩子们又大了一岁。母亲别的都不盼,只希望你们这一年里都健健康康地。” 母亲年年说的都是些万变不离其宗的话,可是姐弟俩都没有嫌烦,而是笑着应是。 早膳照例有桃汤、柏酒、椒酒、五辛盘这些用来避邪祈福的节日吃食。 不管爱不爱吃,总会伸筷子尝尝。 好像只有这样,过节才算是圆满了。 府中上下洒扫一新,侍女家人子也穿着新衣揣着赏钱,眉眼间满是愉悦。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断断续续地一直就没停过,郭圣通身处如此的欢腾喜庆之中又如何能不感染? 她和弟弟玩了一天,也笑了一天。 夜里守岁,郭圣通姐弟同着母亲说了一夜的话吃了一夜的零嘴。 天亮后炮竹声响起,姐弟俩打着哈欠被母亲催着去睡觉。 此后几天也不过都是玩乐,间或随着母亲去常安城中交好的长辈家中拜访。 一圈下来,她和弟弟光是收礼就收到手发软。 正月里的热闹喜庆到元宵到达了最顶峰。 相传元宵节是孝文帝为庆祝周勃于正月十五勘平诸吕之乱而设,至武帝因着祭祀太一神而愈加受重视。 每至元宵节,白昼为市,夜间燃灯,煞是壮观。 平又薇邀郭圣通这天一起去看花灯。 郭圣通应了,傍晚时和母亲弟弟一起吃过了元宵就出门去。 和平又薇碰着面后,两人便由侍女家人子簇拥服侍着下了马车沿着灯市一路慢慢游玩而去。 年年此夜,华灯盛照。 绮罗如画,笙歌递响,熙熙笑语。 或许是因着这盛景,便连那寒冷都去了几分。 郭圣通和平又薇猜了一路的灯谜,又买了好些精巧的花灯,两个小女孩子就抱着个手炉却始终都没有嚷冷,兴致勃勃地逛到脚都酸痛起来才终于作罢。 分手时,平又薇笑说:“我一年只怕都没走过这么多路,明天只怕脚疼的都下不了地了。” 郭圣通道:“回去用滚水好生泡泡,解了乏再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约好了后天再聚,便各自上了马车而去。 郭圣通也累了。 好在车厢里布置得软和舒适,她便随意歪了下来。 常夏和羽年跪坐在两边为她捏腿,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在家时总想着出去玩,出去玩了又想着赶快回到家里。 人真是矛盾,又想安逸又喜欢折腾。” 两个侍女都笑。 郭圣通也笑。 马车猛地停住,车厢里的常夏和羽年猝不及防险些扑倒在郭圣通身上。 而后车夫大声呵斥和柔弱的哭声一起响起。 郭圣通问两个侍女有没有磕着。 两人都摇头,又庆幸:“幸好您躺着,不然磕在这车厢上可怎么办好?” 外面的嘈杂还在继续。 “你这小乞儿怎么回事? 好好地往这马路中间跑什么? 若不是我及时勒住了缰绳,你现在都被马踩踏得动弹不了。 你是没事了,可是磕着我们家女公子了你担待的起吗? 快让开——” 那女子只是哭,也不出声,听起来似乎也没让开。 眼瞧着车夫就要冒火,郭圣通看向常夏示意她出去看看。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