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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过去的事了。 沁人心脾的桂花香被飞鸟送来,刘疆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扑进刘秀的怀里。 “父皇……抱抱……” 刘秀笑了。 郭圣通也笑了。 他们都不知道,前世时景丹在临危受命后死于军中。 历史又一次悄无声息地被改变。 ………… 菊花开遍洛阳城的时候,足斤重的大螃蟹被送进了却非殿。 然而,这一切都和身为孕妇的郭圣通无关。 她只能用目光注视着刘秀,看他吃了一个又一个。 而后望向自己的孕妇餐,慢吞吞地吃起来。 刘疆一点都不明白母亲的难过,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虾仁炖鸡蛋好吃。 他已经长了两个门牙,喜欢用牙咀嚼食物的感觉。 齐越宝便不再把虾仁剁的碎碎的,而是整个地放进来。 刘疆很喜欢这样,吃的一脸幸福。 用过晚膳后,一家三口会一起出去走走。 时辰若还早,他们会走上复道,看夕阳一点点爬满宫城。 一天很快。 可在这时又很慢。 ………… 下元节的前一晚,下了场大雨。 这雨没有半点征兆,忽地就来了。 狂风骤雨很快就惊醒了郭圣通。 没有打雷,但她仍是有些担心自己睡的刘疆。 刘秀将醒未醒地睁开眼,又迅速地闭上。 他伸手把她按回去,手在她背上连拍了几下,含糊地道:“青素陪着他呢。” 青素做事一向稳妥,刘疆也喜欢她,她相信刘疆真醒了青素也能很快哄好他。 她只得又躺了回去。 幽暗的光影漫在床帐上,描活了其上的云鸟。 刻漏缓缓地走着,滴答滴答。 殿里静到了极致。 雨声被无限放大。 刘秀把她圈入怀里后,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她忽地睡不着了,在暗夜里睁着眼睛想事。 近来平静的很,她想的多半是前世的事。 她都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可前世于她仍是蒙着层厚厚的纱。 她始终不知道全部的前因后果。 可,她没处去知道。 前世的自己就住在她心底,但她坚持不告诉她。 她有时候想,会不会这辈子到死她都不会知道前世的所有。 但也没关系。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 快乐也好,痛苦也罢。 她到底是活在现下啊。 她把翻来覆去地背了几遍后,终于也有了睡意。 她做梦了。 她回到了八岁的时候。 她提着裙子快步走在阳光下。 这是去穹霄院的路。 她心下欣然,越走越快。 一个身影从里面冲出来,阿姊阿姊地叫着。 她无奈地站住,“一会再摔了。” 郭况不管,上来就要去拿羽年怀中的剑。 她让进去看,郭况便答应了一声,又抢先往里跑。 穹霄院还和记忆中一样,西边种着白榆,南边种着梅树同槐树,东边抄手游廊前是葡萄架。进到里间廊下,有五六盆精心修剪过的兰花正摆在太阳下晒着。 兰花葱绿细长的叶子轻柔地舒散开来,明黄色的花朵点缀其间,清丽幽雅非常。 她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兰花。 郭况停下来,笑吟吟地道:“阿姊一会抱一盆最好的回去。” 她笑。 这是记忆中没有的。 她喜欢这个梦,温馨又美好。 她放松了心弦,跟随着记忆的脚步陪郭况看剑、玩叶子戏。 将近午时时,她带了郭况去母亲院里用午膳。 阳光明晃晃的,风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沙沙作响。 庭院中的楠木衣架上晒满了被子和冬日的衣物。 和记忆中一样,几个半大侍女拿了藤拍一面嬉笑一面拍打被子,见得有人出来忙躬身行礼。 她知道,她该看到她小时候睡过的摇车了。 她不想看到它。 她低下头径直穿庭而过。 可有什么绊了她一下,她摔了下去。 她扒拉着身边的东西站起身来。 等看清让她借力起来的正是那个红漆木绿柳条的摇车时,她楞了住了。 摇车前头绑着两串银铃,风一吹,清脆极了。 这声音似是回荡在她灵魂深处,让她不禁头皮发麻。 有什么在拼命冲破禁锢,向她涌来。 她闭上了眼睛。 周遭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郭况不见了。 羽年也不见了。 只有银铃铛的响声,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有人争吵起来。 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声音。 是他们在吵架。 母亲的声音又尖又锐利,父亲的声音温柔又无奈。 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她很想问母亲是什么事。 可她睁不开眼来了。 光线太刺眼。 她听着父母越吵越厉害,却又听不清他们在为什么争吵。 她越来越焦躁。 她很想很想让父母不要吵了。 她很想很想告诉母亲,父亲很快就要离开他们,为什么还要吵架? 她想母亲在以后会为此后悔不已。 可没有人理她。 她管不得那么多了。 她一咬牙,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光线刺的她什么都看不清。 她止不住的流泪。 她捂着眼睛跌落在地。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 她猛地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可,她惊愕地发现她既不在漆里舍也不在却非殿。 这是还在梦里? 而且,这地方她还出奇的熟悉。 但又想不起来在哪。 父亲呢? 母亲呢? 他们在哪? 又为什么吵架? 她现在又会梦见什么呢? 她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 不对,不对…… 她怎么小了这么多? 她望着自己胖乎乎的小短手。 这是几岁? 隐隐传来争吵声。 她倾耳听了听。 她一下掀开被子。 是父亲和母亲! 她的心一下激动到无以复加。 她现在应该是三岁吧。 三岁的孩子照说应该记事了,即便很模糊,但总会记得些什么。 但她很奇怪,她什么都不记得。 哪怕是父亲,她都不记得。 全靠母亲回忆给她听。 可怎么能不记得呢? 父亲那么爱她,她怎么会记不住他? 她跳下床来,看着陡然变高了许多的家具有些好笑。 她甩开腿往隔壁跑。 啊—— 她想起来了。 母亲说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