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梦文库 - 言情小说 - 鸾归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9

分卷阅读349

    问几个问题。

    眼看说的口干舌燥了,皇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祝安只得把话题往耕作技术上挪。

    “正所谓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战国以前多采取休闲制。

    后为顺应生产发展的需要,连作制自然而然地取代了休闲制。

    但若土地贫瘠,是经受不住庄稼的吸肥。

    因此,地力使用过度就会土敝则草木不长,气衰则生物不育,反而降低收获。

    到了武帝时,赵过提出了代田法。

    即一亩地上作三甽三垄,圳垅相间,甽宽深各一尺,垄宽与甽同,甽垄相间。

    第二年以原来的圳为垅,原来的垅为圳,以恢复地力。

    如此这般,故名代田。

    赵过禀于武帝后,被允许在离宫外墙内侧的空地上试水。

    到了年底收获时,较常法耕种的土地每亩增产粟一石。

    武帝闻之欣然,即令向天下推广。

    赵过在此过程中还改良了农具,一并推广开来。

    代田法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谷雨后把种子撒在圳底,不受风吹,可以保墒。

    出苗后,中耕除草,垄土壅苗,可其抗倒伏抗旱。

    入夏后,垅上的土削平,圳垅相齐,使得农作物的根能扎得更深。

    逢着旱天或暴雨天,都不必叫农人担忧。

    翌年沟垄互换,土地得到了轮番利用与休闲,可以保持住地力。

    这样实际上已经是休闲制的复活了。

    代田法因此冲出了三辅地区,在河东、弘农、西北边郡乃至居延等地蔓延开来。

    成帝时,氾胜之又在代田法上做了改进推出区种法。

    区种法是园艺世精耕细作的耕作方法,即把土地划成许多小区,集中使用水肥。”

    祝安说到这里,终于受不住停了下来抿了口水。

    郭圣通的笔锋也跟着停了下来,祝安见她是真感兴趣,不敢耽误,忙又轻声讲解起来。

    “区种法有两种耕作法,一种叫做带状区种法,另外一种叫做方形区种法。

    带状区种法,顾名思义便是将土地划分成若干长条。

    它要求合理密植,等距全苗。

    假设一亩地时标准的长十八丈,宽四丈八尺。

    那么,便将这十八丈横断分作十五町,町与町之间留下一尺五寸宽用来通行,共有十四条道。

    每町阔一丈五寸,长四丈八尺。

    横着町每隔一尺,凿一条宽和深都为一尺的沟,将凿沟掘出来的土壤积在沟间。

    若是种禾黍要种在沟里,顺着沟种两行,行和沟边的距离二点五寸,行距五寸,株距也是五寸。

    一沟可种四十四株,一亩合计得一万五千七百五十株。

    若是种麦,行距两寸,一沟种五行,每行种五十二株,一亩地合种九万三千五百五十株。

    若是种大豆,株距一尺二寸,一行九株,一亩地合种六千四百八十株。

    方形区种法,是培养丰产坑或丰产埯的方法。

    局部深耕细作,增肥灌水,等距全苗,可高额丰产。

    要作方、深各六寸的坎,坎的间距是二尺,一亩地作一千二百八十坎。

    取肥料和坎中土搅和放在坎里,在播种时,每坎浇三升水……”

    郭圣通专注地听着,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听到这里,忽地停住手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改进区种法?”

    代田法都能被淘汰,区种法又为什么不能?

    祝安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答话。

    她笑了笑,引领般地:“完全可以根据不同土壤来采用不同的种植密度,来种植不同的作物。

    同时,还要注意时令节气,重视除草施肥,翻土晒田。

    若是能双季耕作就更好了。

    我瞧你能如数家珍地从古论今,想必也是用了苦心的。

    难道就不想迈出宫门,去大农令手下做事?”

    祝安原以为皇后只是想感受下世间疾苦,万没想道她能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当下迎着她明亮灼热的眼神,来不急多想便点了头。

    若能建功立业,谁又想虚伪卑鄙卑鄙地活着呢?

    其后数月,祝安白天里尽职尽责地陪着郭圣通在地里劳作,夜间回去后便苦心孤诣地写写算算。

    等到秋天粟成时,祝安递交了张图纸。

    郭圣通听了他战战兢兢的解说后,笑着认可了他。

    回头便把图纸交给了刘秀:“看看,祝安把耕犁做了改进,你看看可不可以?”

    刘秀哦了一声,笑道:“陪太子读书,还读出心得来了?”

    一抬头见郭圣通瞪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行,朕看看,看看先。”

    他很快就看出了关键点:“这是犁箭上做了活动的木楔?”

    郭圣通真是不服不行,祝安拿来后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还是祝安看不过眼讲解后,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秀把她拉过来,好笑:“你看,装在犁床上的犁铧前端与犁箭交叉,这不就是表面可以上下移动吗?”

    他感慨道:“这样还真不错,可以控制深浅,免得耕着耕着碰着大石头耕不动了,还要叫傻牛把犁都带坏。”

    他唉声叹气的模样,让郭圣通强烈地怀疑他当年使的牛绝对力大无比又憨厚莫名。

    想想他在田间地头跺脚的样子,还真是很有喜感。

    她抿着唇角忍着笑,忍到后头眸子里都是星光点点。

    他抬眼见了,狐疑起来:“想什么呢?”

    她哪能承认把他想象成恼羞成怒农夫的样子?

    当下立马话锋一转:“那你觉得可行吗?”

    他对她的小心机心知肚明,但也懒得说破,“当然可行,回头吩咐赵昌海一声把他调到大农令手下去。”

    入秋后,天凉的快。

    郭圣通怕冷,夜里哪怕是睡着了都得巴着刘秀。

    他甘之如饴,但几天下来已经知天命的胳膊提出抗议。

    于是这夜郭圣通上榻时发现杯子竟然是烘过的。

    她舒舒服服地扯过被躺下,眼看着殿中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最后只留下一盏。

    她忽地想起刚嫁给刘秀时,他不知道她的习惯,把灯全灭了,叫她摔了了一跤。

    时光匆匆,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刘黄曾说,要收总感慨回忆过去,那就是老了。

    她说这话时振振有词:“你看哪个少男少女,一口一句我从前如何如何?”

    这倒也有些道理。

    她打了个激灵,坚决拒绝回忆过去。

    可她不感概往昔,身边还睡着个年纪大了她一轮的刘秀。

    “一年过的的还真是快。

    四月的时候,吴汉从蜀地回到京师洛阳,于是大飨将士,班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