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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犹豫吗?”森鸥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如果不行的话,那就不勉强茉莉了。” “……不。”我愣了愣,很坚决地否认了,“我可以做到的。” 如果说从小到大,最让我介怀的事情,那莫过于我虽然身为森鸥外的女儿但却从未感受过一天有过父亲的日子。 ——在他心里真的有我这个女儿吗? 这样的疑惑在我心中萦绕了十八年,却始终没有找出答案。 不论是对部下,还是对其他的友人,森鸥外都是无比上心。甚至对于他的异能力——爱丽丝,他也是无微不至。 但为什么……他却从来不会选择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呢? 嘴里的唾液渐渐地掺杂了一股铁锈的气味,我知道那是我不甘的气息。 随着我一步步的上前,跪在地面上的花崎酒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使劲地摇着头,嘴里喃咛着:“不要……不要靠近我。” “对不起。” 我咬了咬牙,揪起她的长发,将她的脑袋翻转了过来,对准了她身下的青色铺路石。 港口黑手党的处罚形式一直以来都像是身份证一样有着严格的规定。首先是让背叛者咬住铺路石,然后踢他的后脑勺来破坏下颚,当此人受尽折磨之后再将他翻转过来——给与他胸口上的致命的三枪。 小时候跟随着太宰治的时候,想要得到他的赞赏,即便是很多很危险的工作我也会抢着去做。 但是和那时候不一样的是……那时候我所伤害的人,与我都素不相识。对我来说他们就和一般的动物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阿酒是不同的。 我知道她对我而言的意义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她对我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是一个有血有rou和我有过感情交流的人。 我将她的牙齿对准了铺路石按了下去,可是手上的力气却始终使不出来。 “快点开始吧。” 我从森鸥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失望,“如果一直磨蹭的话……花崎君所受的折磨,也会更甚的哦。” 心头涌上了一种苦涩难言的情绪,我紧咬着嘴唇,直至整个口腔都弥漫着nongnong的血腥气味。 “唔……不要,求你了……你一枪打死我吧……!!” 我脚下的花崎酒呜咽着发出了哀求的声音,站在她后方的我甚至能够听见她口腔内硬物碎裂的声音。 虽然右脚抵在她的后脑勺上,可是我的双脚却开始莫名的酸软,力道尽数丧尽。 “Boss。” 中原中也在这时忽的站了出来,微微鞠躬对森鸥外道,“考虑到茉莉的感受,希望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是吗?但是其实这样的程度完全不合格哦。” 他话音一落,我只感觉自己眼眶中原本死死忍住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如同断链的玉珠一般一颗一颗顺着我的脸颊滴落下来。 “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手中的手/枪已经被人夺走,等我回过神来时,匍匐在地上的花崎酒已经被中原中也一枪毙命,后脑勺上流淌着她殷红的血液。 “……中也君?”森鸥外叹了一口气,“这样子的处刑方式是不允许的。” 他说完,现场骤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缄默。 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识过无数死亡的人,但是当着森鸥外的面,一场处刑进行到如此尴尬的地步——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尽泄,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和他们辩论,至于他们最重要如何处置我……我已经全然不在乎。 “太宰君,关于「卡莫拉」的最终剿灭情况,请汇报一下吧。” “是。”太宰治微微垂睫,淡淡地道,“本来这次行动是打算剿灭他们的老巢,将那些老鼠一网打尽……嘛,但是没有想到却发现了比那些老鼠更加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是什么?” 森鸥外话音刚落,只见太宰治将一包白色的粉末轻轻地丢掷在了地上。塑料包装纸和大理石地板碰撞所发出的声响异常的清脆。 “——是毒/品。” 全场愕然。 “大家都知道,在黑手党内部,毒/品和器官贩卖都是不被允许的。”太宰缓缓地道,“如果这些老鼠们和黑手党内部的叛徒有勾结的话,那么事情可能就不是像花崎小姐所说的那般简单了。” “太宰你的意思是说?”尾崎红叶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了问道,“花崎小姐并非这件事的主谋?” “嘛……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相信花崎小姐之前所说的都是实话,但我认为这件事的事实远不止如此。”太宰治道,“花崎小姐对茉莉怀有恨意,这很好理解。但是让我所不能理解的是,这一切的行动都有很强的布局和规划性……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六岁少女很难做到这种程度,所以我认为在幕后一定有人很仔细地交代过她的每一步行动。甚至包括这一次的审判都算计在内。” “而那个人,”太宰治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方,“现在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说的没错吧?——玉木小姐。” 掷地有声,太宰一字一句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坐在一旁的玉木惊愕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宰。 “太,太宰……先生?您在说些什么?” “嗯?我是在询问玉木小姐,我的这些猜测是否属实呢?” “不,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玉木一口否决。 “真可惜呀。”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叹气,“如果是我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像玉木小姐这样一位可爱的女性会是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可是……就在我缴获的一大批毒/品中,有好几包的塑料包装上沾有玉木小姐的指纹。” “如果玉木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查证。” 那一瞬间,我看到玉木的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秒,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落而下。 “……太宰先生。如果您这么说的话——”玉木看着太宰哽咽着说,“那么我承认这些都是我做的。” 不知为何,我从她的话语中没有听出半分的不甘与恨意,只是听出了深深的失望之情。这种有着巨大反差的情绪,令我异常的在意。 “动机呢?” “对金钱的鬼迷心窍。” “……” 就这样,在森鸥外的默许下,玉木被人带了下去。 在这过程中她既不吵也不闹,一点也没有像是刚刚被东窗事发的犯人该有的反应。反而跟像是心灰意冷地……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这样的结局。因此没有丝毫的反抗。 “茉莉,”森鸥外看着我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有考虑过自己今后的去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