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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有后招。” 阿弦试着问道:“这动手的人是谁?” 崔晔指了指她手中的杯子,阿弦会意喝了口茶,咂了咂嘴,太过清淡,宛若山泉之水,略带清甜而已,但心底张皇却由此减退。 崔晔道:“你可知道昨日宫中紧急召集许多大臣,是为何事?” 阿弦摇头。 崔晔道:“李义府望气在先,‘勾结’长孙延在后,所以陛下跟皇后都怀疑李义府有反叛之心,究其原因,是长孙无忌等的遗事。昨日便是因为二圣召见,原来长孙无忌的故旧门生等,正密谋于长安行事。所以二圣召集群臣商议此事。” 阿弦迟疑道:“那么公主遇袭失踪,会不会也跟他们有关?” 崔晔道:“十有八/九。” 崔晔起身,转到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好了的纸来,递给阿弦道:“这个是许久前写好了的,只是寻不到合适机会,你拿了去,记得不要懒惰,每日必修一遍。” 阿弦打开看了一眼,见白纸黑字,铁钩银划,笔走龙蛇,却正是孙思邈口述的那篇。近来因过节又加上杂事诸多,阿弦几乎忘了此事,只在偶然想起来,便默念几句“若欲存身,先安神气”等,如此而已。 双手接过来,小心放入怀中。阿弦道:“多谢阿叔费心。” 崔晔默默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必有个留在周国公身边儿的理由,既然是这样选择了,未尝不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 崔晔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一下,“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阿弦道:“阿叔请说,一百件也使得。” “在知道别人开什么条件之前,不要先一口应承。”崔晔有些责怪地看她。 阿弦笑道:“若是别人,我当然要先想一百遍那还未必答应呢,但阿叔不同,阿叔又不会卖了我。” 崔晔唇角微动,却垂了眼皮,顷刻才道:“我要你答应我,有朝一日,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儿的时候,你一定要二话不说地回来。” 阿弦吃了一惊,觉着这话大为古怪:“阿叔……” 崔晔哼道:“不是一百件也使得么?我只有这一件。” 阿弦思来想去:“我答应阿叔,横竖阿叔不会害我。” 崔晔道:“一言既出……” 阿弦摇头笑道:“我的玄影也难追,如何?” 崔晔低低一笑。 正此刻,门口一名书吏正好来到,忽然见崔晔面露笑容,一愣之下便站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阿弦忙站起身来,而崔晔也早恢复了之前那种淡然无波的神色,对那书吏做了个手势。 那书吏会意退下。 阿弦道:“我也该走了,不打扰阿叔做正事。” 崔晔的手在桌上拢了拢:“听说玄影最近总跟在袁大人的身边?” 阿弦道:“也是我的意思,我不想玄影跟着我在国公府出出入入。” 崔晔道:“为什么?” 阿弦道:“周国公常常要挟说把玄影如何如何,虽然我觉着他不至于如此,但总是妥帖些为上。幸好玄影也爱跟着大人。” 崔晔抬眸:“那如何不送到我这里?” 阿弦吐吐舌头:“我方才进来还汗毛倒竖呢,玄影如何使得。若被人非议阿叔就不好了。” 崔晔默然:“那你不怕别人非议袁恕己么?” 阿弦道:“不怕,袁大人身上的非议已经够多了,并不差这一件儿……这是他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自己说的。” 崔晔忍不住又要笑,却咳了声:“既然如此,也罢,你先去,如果……关于公主殿下还有所得,你只管来找我。我会吩咐门上,不叫他们拦你。” 阿弦道:“多谢阿叔,我记得了。” 临出门时候,阿弦又想到一件事,因问:“阿叔,那天……你给我的雪团子,是从何处得来?” 崔晔道:“是有个相识会做。” 阿弦问道:“那人是谁?” 崔晔道:“姓张,乃是宫中的御厨。怎么,还觉着可口么?若喜欢……改天我叫他再做一些。” 阿弦听到“御厨”两字,心里突突跳了两下:“不、不必了,虽然好吃,但只是个念想,不用每日都吃。” 转身时,阿弦又想起岁钱,舌尖上转来转去,却并未出口。 崔府那下人很是识趣地留了一匹马,阿弦马不停蹄地往大理寺而来。 大理寺原本是她呆过的地方,自有几个旧日相识,阿弦又是来找袁恕己的,因此十分便宜。 还未见到袁恕己,先见玄影跑了出来,这几日玄影的毛色又油亮了许多,脖子上虽无黄金项圈,袁恕己却自作主张地给他做了个狗牌,上面用小篆体写了“大理寺犬”四个字,亦有小小地印章落款,赫赫威风。 玄影“狗仗人势”,本就在大理寺出入自如,有了这面狗牌,以后就算再有马二这种地痞无赖要打它的主意,见了“大理寺”三个字,也要手软肝颤不敢造次。 虽然背后也有些人非议此举,但袁恕己本来就是从争议里杀出来的官儿,那些话对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浑不在意。久而久之,那些人也习惯了他的行事方法。 两人相见,袁恕己不看阿弦,却仰头看天,脸色深沉,仿佛在观天象。 阿弦随着抬头看了眼,见天有些阴测测地,因问:“大人在看什么?今儿能下雪么?” 袁恕己道:“我是在看今儿刮得什么风,居然把你给送了来了。我要多谢风神。” 阿弦心中虽沉甸甸地有事,听了这般谐趣的话,却也忍不住展颜一笑。 袁恕己陪着她入内,叫侍者拿茶送果子,一刻钟后便堆了半桌子。 阿弦见他如此盛情,又觉肚饥了,便胡乱捡着两样嚼吃:“大人,宋牢头的案子你有了眉目了么?” 袁恕己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如一只仓老鼠,很想去捏一捏。 只得把手藏在袖子里:“近来把跟他有过节的人、或潜在可疑者都拘来查问了一遍,口供倒是还都过得去,只有两个格外不大对的,我叫人暗中盯梢,一有不妥,立刻回报。” 阿弦点头:“大人果然能干,不知这两人是谁?” 袁恕己道:“一个是府衙大牢的后门牢子,姓罗,一个是右金吾司曹参军,姓杨的。” 这罗狱卒阿弦当然不陌生,曾经坑骗过陈基的恶人。 当初陈基为救阿弦设计逃狱,还踢了他一脚,罗狱卒很是记仇,事后多次出言不逊,试图报复,直到陈基升了金吾卫司戈才终于消停了。 挠挠头,阿弦道:“姓罗的倒也罢了,司曹参军,怎么听来有些耳熟?” 袁恕己道:“你当然不会记得这样仔细,不过这人倒是个好汉,当初李义府许长孙延买官,就是经他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