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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肥硕的身子,“辞官!辞官!我要辞官!”跌跌撞撞的往后院跑去。 师爷叹了口气,招来手下,“去客栈通知薛公子,他夫人要他来接。” 跑腿:“......” 薛延得了消息,赶忙将牢里的钟泊雅给接了出来。 钟泊雅这几日在牢中虽有影六的接济,但过的仍不好。嘴唇干裂,人瘦了一圈,眼眶凹陷,眼下乌青。身上还泛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回到客栈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薛延怕他不吃东西就泡澡会晕了过去,趁着烧水的功夫给他下了碗疙瘩面。 钟泊雅一边泡着澡,一边拿着勺子吃东西,薛延任劳任怨的拿着毛巾给他搓澡。 “方才云四跟我说,县太爷被吓得辞官要跑路了。” 钟泊雅顿了一下进食的动作,疑惑的看了眼薛延,这小县官辞不辞职和他有什关系?他一个天下的皇帝,这个县的县官今日挂了,那个县的县官明日跑了,他还管不管其他的事了? “听说是被师爷给吓跑的。” 哦。 钟泊雅继续吃东西,没回他。 “师爷是你的人为什么不跟我说?”薛延质问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对,这么跟皇上说话,明日岂不是又要被罚跪? “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他又不听你的。” “至少让他关照你一下啊!你看看你这还有人样吗?” 钟泊雅瞪了他一样,“你说谁没人样呢?” 薛延甩了毛巾,沾了水的毛巾往桶上一扔立马溅起了不少水花,钟泊雅赶忙闭了眼以防水珠溅入眼睛里。 睁眼便看见薛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森冷。 薛延冷笑,“当了皇帝连脾气都渐长了不少啊!这些天里我伺候着你,你还使唤习惯了?反正走到哪都有你的人,你让你的手下来伺候你这个当、今、圣、上、吧!”薛延胸腔大起大伏,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衡臣!”钟泊雅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你可别将朕对你的容忍当做可以放肆的资本!” “那你赐我一个大不敬之罪,一刀铡了啊!” 钟泊雅怒视着他,“滚!”他指着门,带起的水珠溅了一地,“用不着你伺候!” “臣领旨!”薛延阴阳怪气的领了旨,怒气冲冲的出了门,连带上门的动静都让墙震了一震。 钟泊雅余怒之余,手上的这碗疙瘩面就越发的显得多余,直接成了钟泊雅的余怒,被摔了个四分五裂,未吃完的疙瘩面滚了一地,沾上了地上的粉尘,变得让人食欲全无。 “真当朕不敢杀了你吗!”钟泊雅气恼的拍着水,像个孩子似的将水拍的到处都是,撒完气才冷静下来,自己还真是舍不得杀他。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都不知道心疼他一下,让他吃饱喝足睡一觉再跟他吵架,现在架吵完了,东西也给摔了,气的他头脑清明,一点也不想睡了。 真烦! 第29章 钟泊雅气的坐在浴桶里坐了不知道多久,他这喜怒无常的脾气是登基之后才养成的。他怕自己太容易被人看清,所以有时候生气会忍着,可分明没什么好气的时候却大发雷霆,让手底下的人战战兢兢,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 也许是伪装的太久了,所以他早已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渐渐地,他的脾性真的变成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他懂薛延只是心里担心他,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听到耳朵里,他的脑子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僭越了,他不许任何人多问多打听他的事,这会让他觉得,这个人是想要害他,所以才会想了解他,以便于掌控他。 这样的想法是从自己被自己的父皇亲手推进那场储位之争开始的。 他学习武义和兵法只是想有一天能去塞外找薛延,和他一起上阵杀敌,守卫大陈的疆土。 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才让老皇帝看中了,想将他当做储君来栽培。 老皇帝曾开口问过他,有无夺嫡的想法,那个时候的钟泊雅真的是很天真,天真的告诉老皇帝他所有的安排。 自那之后,他总会被委派一些重任。 几个皇子争破了脑袋也抢不到的活,轻而易举的落到了他的头上,也让他扎扎实实的落入了几个皇子的眼中。 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一直不受宠的皇子长大了,大到可以和其他几位一起争储君的位置了。 那些狡猾的大臣们像是赌徒一样,押宝似的偷偷找上他,明明他们在朝堂上已经位列鲜明,却背地里还要掺和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 让他感到绝望的那晚是自己被几十个刺客围困的时候。他从皇宫中出来,临走前他的父皇让他小心夜路,转头就对上了几十个刺客,显然他的父皇是知道些东西的,却没有告诉他。在他父皇的眼中,一个强大的储君远比一个儿子重要的多。所以方让他们斗的你死我活,压上一切身家。 而真正让他动了夺嫡之心的事情,是那位已故的,死在他手里都不瞑目的皇子亲手促成的。 他可以容忍自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可以容忍这些原本就不亲切的兄弟们的加害,但绝不容忍有人对薛延下毒手。 薛延在外打仗那样的辛苦,写给他的书信中虽不言苦字,但字里行间,钟泊雅总是能读出苦味来。 薛延的信中回给他写一些他在边塞生活的趣事,尽管避重就轻,但钟泊雅每每想到他和蛮人的周旋都会难受一天。那些蛮人,可是连人都吃的。 他们抓回去的俘虏不是用来做奴隶的,而是当储备粮。 一想到这个,钟泊雅就一阵恶心。 所以当他得知塞外蛮人来袭,不知为何破了他们军队布下的阵,死伤上万,几个将军负伤时,钟泊雅至今能记得自己那日浑身冷汗,完全不敢多想。他真怕啊...... 以至于后来知道大皇子与蛮人勾结,以城池为代价换取自己的利益时,他恨不得将此人凌迟致死。 那些死去的士兵,身负重伤的将士们,他们面对蛮人的时候,那是一步也不敢往后退。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百姓,他们的身后是自己的家国。 他们知道一旦自己退了,自己的家国就要被这些蛮狠的外来者入侵,他们的家园将不复从前的安宁。所以他们堵上自己的性命。 而他这个大皇子呢?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那些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地?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那些亡魂夜里来索命吗? 他可曾听到过那些失去丈夫的女子的哭啼声?可曾听到过那些失去儿子哭到晕厥的父母的悲痛声?可曾听到过那些孩子质问自己的母亲爹爹去哪了童音? 那时候的钟泊雅想,与其让这样的人成为储君,登上帝位,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