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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汤滚了,就把煮好的面条放进去,再放盐调味。” 楚迦文一天没好好吃饭,肚子都瘪了。她吞了口口水,问:“好吃么?” “还行吧。要是冰箱里有肖扬奶奶做的红烧rou,就不用放盐,只用连rou带rou冻一起放进去,那才叫香。” 这个点儿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楚迦文看着他说:“我饿了。” 肖诚心满意足说:“走,带你吃饭去。” ☆、青紫痕迹 肖诚和楚迦文出了店门,从蔷薇胡同的一头往另一头的小区走。肖诚的车停在小区门口。 住得久了,对于环境也麻木了。肖诚这是第一次认真审视这条老街。不是青砖灰瓦,雕梁画栋,也不是蜿蜒曲折,有气质有底蕴,这就是条字面意义上的老街,陈旧,破败。 肖诚突然生出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心疼,这条老街,还真挑不出什么优点。 那么楚迦文是怎么看上这儿的呢? 他扭头瞅她,满腹疑问。 楚迦文如梦游一般,脚步虚浮。这条老街,旧得好像未曾变过。那家小吃摊还在。 记忆里小吃摊夏天摆出的桌椅,总是堵住大半个人行道。马路牙子旁的窨井盖上,掉落的满是垃圾。每到半夜,六七岁的小姑娘都会被店主扫地搬桌椅的声音吵醒一阵。 小姑娘嘴馋,每每站在小吃摊边,拽着爷爷的手,不肯离去。 爷爷小声嘀咕:“咱不在这儿吃,不卫生,容易拉肚子,说不定还有肝炎。” 小姑娘仍是不动。 干瘦老头只好把她扛在脖子上,边往家走,边说:“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小姑娘还扭头眼巴巴瞅着热气腾腾的小吃摊,“我就想吃这儿的面条。” ……楚迦文停下来,扯了扯肖诚的手。 肖诚顿住,身上肌rou一紧。 楚迦文说:“我就想在这儿吃。” 平常的一句话,肖诚听着有点像撒娇。他笑笑:“好。” 小吃摊外面是烤串,麻辣烫,店里还可以做炒菜,卖一些家常的吃食。 店主祁叔头发花白,正在炭火炉上烤羊rou串,一张脸被炙得黑红。他在这条街上看着肖诚长大,刚见人过来便热情招呼:“诚诚,吃什么,跟叔说。” 肖诚对于这称呼有些不好意思,走近了低语:“叔,我带朋友来的,给个面子。”说完往楚迦文那里使了个眼色。 祁叔会意,拍拍肖诚肩膀,用手一指说:“得嘞。去那桌坐吧,那边油烟小。” 肖诚引着楚迦文坐好,祁叔亲自过来,大嗓门说:“诚哥,您来点什么?” 肖诚低头笑,问楚迦文:“羊rou串吃么?” 楚迦文答:“都吃,我没什么忌口。” 祁叔认真端详了楚迦文一阵,一惊一乍:“你不是——” 楚迦文抬起脸,眼睛亮闪闪地瞅着祁叔。 “你是路口新开的那家店的小老板娘吧。” 楚迦文一愣,半晌点头,又转脸瞅瞅肖诚。 肖诚说:“这是祁叔。” 二十年前那个老板,是姓祁么?她记不得了。她冲人笑:“祁叔,我还想吃碗面条。” “没问题,”祁叔两手撑在桌上,“叔给你拿个菜单。” 楚迦文说:“不用麻烦了叔,我想吃鸡rou刀削面。” 祁叔伸直脖子,冲里面喊:“下碗刀削面,鸡rou鸡汤的。”然后又回头对着肖诚一咧嘴,“不喜欢吃软的,喜欢吃硬点儿的。” 肖诚心说:“叔,你可真——” 别桌又叫祁叔,他一边过去招呼客人,一边冲着路边树底下喊了一嗓子:“二全,过来,给你诚哥拉一首。” 不一会儿树底下钻出个人来,一手提着琴盒,一手里还拿着半杯冰奶茶。 祁叔对楚迦文说:“这吃着饭,旁边多一个拉小提琴的,一下就高大上了。”说着,扭头催,“快点,磨蹭什么。” 二全十七八岁,也是膀大腰圆。他把奶茶放到一边,嘴里还嚼着珍珠,不清不楚说:“诚哥,你想听什么?”还没等人答应,就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一首。” 肖诚看了看楚迦文,她一直都笑眯眯的,便略略放开了说:“你别拉那种什么ABC大调的,就拉个我这个阶层听得懂的。” 二全机灵,把琴盒打开,说:“我就送给这位美女一首,应景吧。” 肖诚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五十的,放桌上说:“行,拉两遍。” 二全高兴,却硬要装作勉强答应:“OK。哥你可真会占便宜。”他边说边把琴塞到脖子下面,摆好架势,说,“开始了啊。” 二全拉琴的时候,楚迦文有些走神。肖诚在看二全,她却在看肖诚。 这人扭着脖子,听得分外认真,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像是在欣赏一场个人音乐会。路灯下是大舞台,小吃摊是观众席,肖诚专注得掏心掏肺,对这个拉琴的男孩,毫不吝啬地表现出他的支持和赞赏。 因为过于入神,肖诚脖颈上挑出一根青筋,粗而有力,楚迦文像是能看到那里面血脉涌动。 从见第一面到现在,他整个人给楚迦文的印象是干净,非常干净,从肤色,到打扮,到做派,尤其是眼神。 旁边有人喊了一声:“二全,快点啊,我看见俩城管刚从沙县小吃出来,正往这边来呢。” 琴声戛然止住,二全把小提琴小心装到琴盒里,把桌上的钱装口袋里,临走还顺走了肖诚盘子里的几串羊rou串。 这小胖子边吃羊rou串边跑,还不忘转身往高处一窜,从人群里蹦出来说:“嫂子,对不住啊,下次再给你拉。” 楚迦文跟他摆摆手,小胖子把羊rou串的竹签扔在路边,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嫂子,好好对我诚哥。” 肖诚作势往那头沙县小吃的方向瞅了一眼,二全吓得撒腿就跑。 楚迦文埋怨道:“你吓唬他做什么。” 肖诚笑而不语,眼睛里清清亮亮的。 楚迦文看见,自己的脸清楚映在那人漆黑眼仁里,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又不着痕迹收紧。 吃完饭两人回家,一起往小区走。 楚迦文问:“二全是祁叔的孩子吗?” 肖诚边走边答:“不是亲生的,也差不多。二全很小就没爸没妈,有个哥,但眼睛不好。是这条街上的人把他拉扯大的。” 楚迦文点头。 夜里,反倒让人觉得身上燥热。 肖诚问说:“你,不是这儿的人?” 楚迦文没答。不算是吧。只在很小的时候,她跟那个干瘦老头相依为命,在这里住过两年。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叫爷爷,那个干瘦的老头,却怎么也叫不醒。 肖诚偏过头,安静望着她。“你在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