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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欺人。 从什么时候,越来越不够? 不是仅仅陪在他身边,而是他们二人,只有他们二人。 越来越自私,越来越不够。 可他却没有办法。 “子高。”陈茜的声音没了方才的不耐,多了几分柔情,“不要离开我。你要相信,我心里,眼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韩子高茫然地看着陈茜。 陈茜的手指从他发间穿过,每一寸的碰触都让他感到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意。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轻易,让他痛,让他乱,让他喜,让他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他如何不知,陈茜纳妃的原因。 可就是因为越明白,才越发清楚地看到自己骨子里的无用。 他无用,他无能。 若是他强大到陈茜不需要靠联姻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他强大到陈茜只需要有他韩子高便可无所顾及…… 他的无能,换来陈茜对他的无情,是吗? “子高……” 那双有力的臂膀把自己拥进怀里,如往日温暖宽阔。 让他,那般舍不得…… 韩子高依然茫然。 陈茜啊陈茜,你对韩子高到底有情无情,他开始看不透,摸不清,静不下。 怀中的人一直垂着眼不说话,像是木偶一般。 陈茜心里又开始慌乱。 “子高,你说句话好吗?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陈茜把手放在韩子高肩头,眼里溢满担忧。 那份担忧让韩子高的心开始滋长一种疯狂,一种,从不敢想的疯狂。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一句话?”韩子抬眼,眸中看不清喜怒。 “什么?”陈茜眼中喜意闪过,舒了一口气。 “你若为皇,我便为后。” 背后的手倏然缩紧。 你若为皇,我便为后。 那日春罗帐里,情意正浓。 他伏在他耳边轻言。 “吾若为皇,便立你为后,可好?” 身下人回手与他四肢紧握,似乎轻应了一声。 “好。” 旧事重提,却再不可同日而语。 床幔上的私语情话,和此时韩子高的逼问,从来都不是同样情形。 连相似都不算。 “……”陈茜一时不知改如何应答。 “你再逃避什么?我只是问你一句记不记得,你便要逃避至此吗?” 陈茜深吸一口气:“记得!” “你会履行诺言吗?”韩子高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仿佛已经是那一天,他携着他的手,告诉天下人,他韩子高,是他陈茜的后。 错愕。 陈茜脸上只有错愕。 “子,子高……” 他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说那只是一时情动?说那不可能实现?说那将是千古笑话? 有的话,不用说出口。 说出口,反而会更加不堪。 韩子高脸上的笑慢慢的破碎。 是啊,他也知道,自己在妄想。 陈茜没有用一个虚无的承诺来敷衍自己,是不是,还算是他的幸? 可为什么,心的某处,痛得他难以呼吸? 良久的沉默。 “若你为女儿身,便是如何,我也会,立你为后。” 陈茜的声音,带着沙哑。 若为女儿身?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若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或许我还可以一试。 可女儿身? 一个虚无的,飘渺的,永远无法实现的,偏偏叫做“希望”的东西。 这种希望,甚于绝望! 韩子高觉得无比讽刺和厌恶。 讽刺这样的“希望”,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心里清楚极了此时这幅模样的自己和无赖无异。 口出狂言,妄顾伦常,背弃祖训。 可就是,拼尽了所有脸面和尊严,祈求着他口中的救赎。 即便他自己清楚,缈无希望。 “对不起,我越矩了。” 话音未落,韩子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帐外。 这一次,陈茜没有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是自私的。 第161章 宴会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韩子高此刻才知其中滋味。 好像每日里与酒度日,也不乏情趣。不去想往日,不去想日后,就是现在,就只眼前,一樽酒,一轮月,便可梦游三界,随它去了。 每日里迷蒙间似乎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他,叫着他的名。 阿蛮。 阿蛮。 阿蛮。 一声一声,入了骨髓。 可每次醒来,又是冷冷寂寂,独他一人。 便是这般,上了瘾。仿佛只有醉了,倒了,才能在梦中,得那一丝藉慰。 便是这般了,他和他,便只能是这般了。 他用那个问题,彻彻底底地,推开了他。 冬去春来。 当王二牛从建康归来时,韩子高才恍然忽知,已是三月份了。 三月份了吗? 他以为过了许久,又以为过了转瞬。 “我听京城里有些风声,说了皇上今年病体缠身,总也不见痊愈。”王二牛只当是八卦讲与韩子高听。 心,忽地抖了下。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的抓不住。 “韩大哥,你是何时沾上了酒瘾的?”王二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满屋的酒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试试而已。” 王二牛挠头,一脸迷茫。 韩子高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王二牛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韩大哥,明儿的宴会你去吗?” 宴会? “什么宴会?”韩子高皱眉。 “侧王妃测得喜脉,王爷大宴南皖,所有三阶品级以上将士均可参加。”王二牛前些日子刚升了三品,面上全是兴奋,“终于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些大人物……” 韩子高看到王二牛的嘴一张一合,却丝毫听不到他的声音…… “韩大哥?” “韩大哥?” “韩大哥!” 王二牛连叫了三声,才看到韩子高慢慢站起来,将桌上的酒壶轻轻拿起。 酒液从半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