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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明年春天怎么啦?” 卫修唇角翘起,不无示威地瞟了他一眼,“你jiejie说我们明年春天就结婚。” 下巴昂得高高的,那股得意劲儿,几乎要穿透屏幕,扑面而来。 汤梓昊张大嘴巴,像被雷劈了一样,下意识喊,“不行!” 卫修眯起眼眸,薄唇紧抿。 一瞬间,隔着屏幕,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连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梅衫衫直揉额角。 人一感动,就容易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姐!”汤梓昊急了,“你要考虑清楚,万一他不靠谱,又跟前姐夫那样……” “衫衫。”卫修不理会他,只唤着梅衫衫,看着她。 他的目光殷切,藏着一丝不明显的紧张,像是怕她后悔不认,又骄傲地不愿意在汤梓昊面前表露出来。 梅衫衫摸摸汤梓昊的头,“乖,你jiejie的事情,向来考虑得很清楚。” 又对卫修,面无表情,“我刚才是问你,可你又没答应我。” 这下换卫修急了。 “那是因为突然断线了!我答应!我当然答应!” 他在房间里急躁地连踱了好几步,短短一瞬间,就急得眼眶都红了,也顾不得汤梓昊了。 “我说了好的!是你没听见,断线了又不能怪我……” 早知道应该录下来的! 汤梓昊挨了挨梅衫衫,小声道,“姐,你别逗他了,小姐夫快哭了……” 梅衫衫没理他,继续面无表情,“那我现在再问一遍,明年春天,你要跟我结婚吗?” 卫修的心,因她冷淡的表情而直直下坠,险些无法听清她的话。 花了一会儿功夫,他才反应过来—— “要要要!要结婚!明年春天——不,现在也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做梦都想娶你!” 他捧着手机,心砰砰直跳,只恨相隔千里,无法触碰到她,拥她入怀,让她感受自己的心,是为她而跳动的。 须臾,只见屏幕中的她嫣然一笑,笑容映在他眼中,刹那间,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傻瓜,”梅衫衫嗔他,“跟你求了两次婚,你不觉得赚到了吗?” 卫修:“……” “这种事情拼什么次数?”他咕哝,“你多让我……几次,那才叫赚到……” “喂!”梅衫衫急得遮住汤梓昊的耳朵,“有未成年人在呢,说话注意点!” 汤梓昊已经放弃了。 大人们的世界,套路太深,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不要掺和了。 *** 自从那天晚上临时被追魂夺命召集起来,彻夜加班,跟随卫修出差的团队,以及卫氏当地的分公司,甚至包括合作方,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了。 人人都眼底黑青,脚步虚浮,全靠咖啡撑着。就算领着三倍的加班费,也无法抹平地狱模式的煎熬。 “连卫少本人都这么拼,你们好意思不努力吗?”助理尽力鼓舞士气。 卫修的确很拼,紧赶慢赶,终于解决了这边的事情,连口气都不停下来喘,就直奔机场,踏上早已备好待命的私人飞机,飞往A城。 哪怕早一秒也好,他想早点见到他的未婚妻。 得知卫修即将回来,梅衫衫也松了一口气。 原因无他——卫修回来,就可以帮她应付精力充沛的汤梓昊了! 17岁的少年,每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之下,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姐”长“姐”短,跟前跟后,晃得她眼都是晕的。 澳洲正值夏日,这里却冰雪覆盖。厚厚的积雪像白面包一样,覆盖着地面,看得汤梓昊眼热,可着劲儿的在松软的雪地上撒欢,甚至还想拉她打雪仗—— 梅衫衫拒绝。 对比这只撒手没的哈士奇一般的弟弟,她更加想念卫修了。 起码卫修总是乖乖地让她牵着,和她步调一致,十分好遛啊! “jiejiejiejie姐!”汤梓昊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换好鞋子,凑到梅衫衫身边。 “差点都忘记问你了!”他神神秘秘的,“我听说,前姐夫再婚,在婚礼上被放了鸽子?” 梅衫衫板起脸,“不要在背后道人长短!” 汤梓昊说的事情,是前段时间的热议八卦了。 据说,是因为余母跟余大姑历数准备婚礼过程中,与媳妇争吵的心酸,嘀咕了一句,“肚子里都揣上了,不让她进门,又能怎么样?” 这话好巧不巧,正好让徐诗音听见了。 徐诗音当时没什么反应。直到婚礼进行中,余致远照本宣科地读完誓词,神父问到新娘是否愿意时—— “我不愿意!” 她面对余致远,扬起下巴,“余致远,这回是你愿意娶,我不愿意嫁了!” 说完,她一把扯掉头纱,踢掉高跟鞋,裙摆一提,转身走人了。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就连徐诗音的父母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人都走了出去,教堂里才炸成了一锅粥。 这件事,迅速成为继郑承望被拘捕,郑影后兄妹互咬出了引来警方调查的精彩内容之后,上层圈子里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就连梅衫衫也又躺枪。她和余致远那场平静又无聊的婚礼,被拿出来对比了一番。 八卦来八卦去,大家普遍认为,是恶婆婆逼走了两任儿媳。 没人知道的是,悔婚事件之后,梅衫衫还在望梅轩,又见过徐诗音一次。 穿着羊毛衫裙,她的小腹微微凸起,略显圆润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比之前更从容平和,仿佛卸下了一道枷锁,整个都轻松了。 “我一直没有跨过一道迷障,”她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面色平静,“我家境还算不错,从小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当初是我先追的余致远,也顺利地追到了他。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赢不来的。” “他说自己不想结婚,那时的我,认为他只是不想和我结婚罢了。我一赌气,跟他提了分手,他也没有挽留。我受不了这种耻辱——我火速地结了婚,远远地嫁去了美国,阿奇鲍尔德是老牌贵族,比余家有钱有品多了。我告诉自己,这样我就赢了。” “可是直到这次回国,我才明白,原来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与其说是放不下余致远,不如说,我放不下我的滑铁卢。我不甘心,我想知道,我到底输在哪里?” 徐诗音转过脸,“我把余致远当作对手来研究。那句话怎么说的,Keep your friends close, and your enemy closer——要和你的朋友拉近关系,但是要和敌人更近。” “五年前的我,满脑子都是恋爱,看他什么都好。可是细细一观察,一研究……算了,”她笑笑,“毕竟是爱过的人,坏话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