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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尽量克制语气,“回陛下,臣妇以为月满则亏。胥家人看重臣妇,聘之为媳,不计出身。如今臣妇有夫有子,不敢再奢求更多。郡主名份,太过高贵,臣妇不能胜之,请陛下恕罪。” 她竟然拒绝自己的恩赐,祁帝的眼眯起。她不像她?长得像,心性却不像。 殿内空寂,虽已烧起地龙,雉娘却觉得冷意阵阵。 祁帝停了半天不再说话,她不敢抬头。 良久,才听到一声叹息,祁帝命人送她出宫。 她出殿门,皇后正在等她。询问陛下召她进宫何事?她一一答之。 “你为何拒绝陛下的恩封,一个郡主的名份,会给你带来怎么样的荣耀,你不会不知道?” “姨母,雉娘一生所求不过是岁月静好,这一切,今已有之,何必再要郡主的名头,来坏了眼下的安稳?” “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敢欺瞒您和陛下,这是雉娘的肺腑之言。” 皇后感慨道,“这点,你比姨母强。快出宫吧,这身子要再好好养养。” 雉娘称是,恭敬告退。 皇后望着前殿的方向,目光沉远。思忖着是不是她此生要求得太多? 不,如果重来一回,她依旧是相同的选择! ☆、第131章 终章 太子虽年少, 却聪敏过人,朝中之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胥阁老和韩王尽力辅佐他。 没有人再淡起沧北王, 他已葬在皇陵。他的遗孀自是不用再去沧北, 太子未迁入东宫,并言明这东宫前太子妃可以一直住着。沧北王已死, 又无子嗣, 倒是不用另赐王府。 前太子妃无子无女, 日子富贵, 衣食无忧, 仅此而已。 祁帝的病一天天的加重, 御医说陛下是郁结于心, 除了原本身子有恙还有心病。皇后终日侍疾, 整个人瘦了一圈,她脂粉未施,却显得比以前温婉许多, 如普通人家的夫人。 他偶尔有次醒来, 眼前恍惚,就像是他们初遇时的情景。那时候他是王爷,她不过是侯府的庶女, 受尽欺辱, 孤苦无依。 就算是出门,她也不过是嫡妹的陪衬。他们初识是在一个宴会上,他无意之中惊动躲在暗中流泪的佳人,她湿漉漉的眼睛是那么的美丽, 如受惊的小鹿般望着他,然后抹干眼泪,和他行礼后才告退。 她的柔弱,她的故做坚强,立马就入了他的心。他派人打听,才知她是侯府的庶女。彼时,他正妃已逝,要是她身份够的话,可是娶为续妃。他暗道可惜,以侧妃之位许之。 他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他原是王爷,后又是帝王,不可能只独宠她一人,但却给了她最多的宠爱。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他认识的姑娘,又似乎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陛下,您醒了?”皇后发觉他在看她,抬头惊喜地问道。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若是他从一开始不顾她的庶女出身,坚持娶她为妃,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岚儿…” “陛下,臣妾在。” 他握着她的手,和少女时一般的滑嫩,“要是当初朕娶你为妃,是不是你就不会变?” 皇后的脸色淡下去,“陛下何出此言?臣妾一直是这般模样,从不曾改变过?” “不,你变了许多。” “陛下觉得臣妾变了,那是因为臣妾年岁渐大,哪里还会有以前一样不谙世事。” “要是…”祁帝说了两个字,把口中的话咽下去,没有再说。 皇后垂着头,祁帝望着她的头顶,两人相顾无语。 寝殿内药味弥漫,太监宫女们都守在外面。一个太监送药进来,她接过汤药碗,用玉匙一下一下地搅着,吹着热气。待药至温热,把他扶起来喂药。 他靠坐在明黄的锦塌上,眼皮覆下,吞咽着汤药。 一碗下去,她抽出丝帕,替他擦拭嘴角。他按着她的手,复又松开。 世间哪有如果,发生即是事实,再多假设,不过是徒添遗憾。他们是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岂能如民间夫妇一般过得纯粹。 祁帝缓缓闭眼,皇后扶他重新躺下,替他掖好被角。就那么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地叹口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祁帝的病开始加重,慢慢开始醒来的时候少,昏睡的时间多,就连咳嗽都开始带血。有时梦中喊着永莲公主和沧北王的名字,醒后目光呆滞。御医私下告诉皇后,陛下郁气郁结于心,身子衰败,怕是药石无医。 皇后听后沉默,命他们尽力医治。 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日益稳固。因陛下病重,今年宫中未举行宫宴,仅是永安夫妇俩进宫,陪帝后和太子共用团圆宴。 和旧年一般,祁帝也给胥府赐了御膳。 胥府之中的雉娘因前段时间养伤,断了大哥儿的粮,由乳母喂养他。年关一过,雉娘被查出再次有孕。 大夫还透露,此次依旧是男胎之相。胥夫人略有些失望,胥老夫人则很高兴,老人都爱儿孙满堂,她不停地暗夸自己好眼光,早就看出孙媳是个好生养的,这不刚嫁进来不到二年,就生下曾长孙,肚子还揣上另一个。 因为陛下的病情,京中最近极少有人大办喜事,嫁女娶媳都很简单地完成。众人心照不宣,若是有个万一,那是要服国丧的。趁陛下还在,把该办的赶紧一办,要不然得等上三年。 胡大学士十分的心急,他重新命夫人去侯府走动。平晁断然拒绝,言明要替亡妻守孝,暂不议亲。 他急得嘴起撩泡,他的孙女灵月已到嫁人之龄,再等三年,就拖成老姑娘。太子年纪尚小,不到娶妃之时。他之前庆幸自己没把孙女送进东宫,现在后悔自己不该举棋不定。早知如此,还不如攀着侯府不放,嫁给平公子好歹还是侯府的少夫人。 放眼京中,合适的公子不多,有身份有地位的更是凤毛麟角。 更让他心惊的是,太子当殿斥责他,说他在任大学士期间,在翰林院毫无作为。虽未贬他的官,可朝中大臣都知道,自己不为太子看重,仕途也仅止步于大学士。 那胥良川已被任命为侍讲学士,看样子,迟早会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