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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母胎单身二十一年的寂寞。 李倬云一阵用力拍门。 拍了半天没人搭理。 看不清全貌的别墅隐匿在黑暗中,俨然一座刀枪不入的城池堡垒。 就连四周蜿蜒的藤蔓也仿佛毒蛇在吐着舌信子,攻克着人内心最脆弱的一道防线。 李倬云一边急促拍门一边大喊:“令蔓,快开门!令蔓!” 他吼得很大声,里面丝毫动静都没有。 李倬云不禁埋怨起她今天怎么这样磨蹭。 他又不死心地继续拍门,拍得手都肿了,酒也逐渐醒了,这才记起。 ——令蔓已经嫁人了,她搬出去住了。 她早就告诉过他,没人会在夜里偷偷给他开门了。 李倬云浑身没了力气,背靠在墙壁上,终于支撑不住,缓缓滑了下去。 一阵比夜更凉的寒意渐渐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令蔓嫁人的事无动于衷,可直到这一刻身贴着冰冷冷的墙壁,他才意识到心里空落落的。 现在他无比确定自己后悔了,他不应该假情假意地恭喜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站出来极力地反对这场婚事。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当令蔓站在他面前时,他一定会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嫁,不要嫁给任何人。 李倬云颓然地坐在地上,望着薄凉的指尖,空空如也。 无力地动了动,什么也抓不住。 突然,身旁的大门“咔嚓”一声,慢慢打开一条缝。 李倬云微楞,抬起头。 一个人从里面探出头,没睡醒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罕见的性感。 “……李倬云?” ☆、第 40 章 令蔓不得不承认,萧安若的出现对她的心境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影响。 她原本计划中午吃过饭就回去, 可临走时又打了退堂鼓, 还是住一晚再走吧。 离开家有段时日了, 令蔓都快忘了半夜给李倬云开门这件事。 自己的床睡着就是舒服, 凌晨三点,令蔓正在做美梦时, 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在狼哭鬼嚎, 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心里咒骂,不知道又是哪个酒鬼在发酒疯。 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连好几声。 “令蔓!开门!令蔓!” “令蔓——!” 令蔓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 这声音……好耳熟。 是李倬云在叫她! 意识到那个酒鬼原来就是自己的弟弟李倬云,令蔓连忙下床穿鞋, 套上衣服。 这个臭小子怎么又明目张胆地晚归?明明告诉过他她不在家的时候要收敛一点。 令蔓小跑下楼, 走到玄关处,轻悄悄打开门。 门外, 一个人影松松垮垮地蹲坐在地上。 “……李倬云?”她不太确认地问。 令蔓探出半个身子, 冷风中一张脸抬头望着她, 眼眶通红, 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了。 是李倬云,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视线接触,那双干净的眼睛里闪过很多情绪。 惊讶、失措、欣喜若狂……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衬托得右下角那颗泪痣更加媚人。 好像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她似的, 李倬云呆若木鸡,半张着嘴忘记说话。 令蔓怀疑他傻了,凑近去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连忙捏着鼻子不停扇风,嫌弃道:“你喝了多少呀?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值得庆祝的?” 令蔓正想退后一步,突然被人勾住脖子。 李倬云十分迫切地靠近她。 他一只手臂环在令蔓脑后,迫使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低下头,几乎快与他脸贴脸。 他们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李倬云干涩的嘴唇从令蔓耳边擦过,带起一阵麻麻的触感。 他如呓语一般,语气里饱满请求。 “jiejie,不要走,不要嫁给别人,不要住在别人家里。” “……” 令蔓愣了很久,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是因为这个暧昧的姿势,还是因为这句暧昧的话,她的心像失控一样怦怦乱跳。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问:“为什么?” 少年细语呢喃,话语直接却单纯:“因为我喜欢你,最喜欢你的人在这里,所以哪也别去。” 令蔓看着李倬云的脸,他面含姝色,漆黑的双眸仿佛隔了一层水雾,显得眼神迷离。 令蔓第一次见到喝醉失态的李倬云。 她莫名有些心疼,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 李倬云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上下睫毛合在一起,浅睡了过去。 他的睡颜美好,令蔓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细腻光滑。 她的手抚过浓淡适中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微翘的薄唇。 上天恩赐的五官,长得真精致。 最终她的手停在眼角那颗安静的泪痣边上,一时怅然地叹了口气。 席地坐了一会儿,令蔓怕李倬云着凉,扶起他,送他回屋睡觉。 李倬云很乖,任由她摆布。 替他盖好被子,令蔓正准备离开,李倬云突然轻唤她的名字:“令蔓。” “怎么了?”她柔声应着。 猝不及防的,李倬云挺起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点到即止。 令蔓目瞪口呆。 李倬云躺回床上,目光熠熠地看着她:“我跟纪长淮不一样。” “……”令蔓不明所以。 李倬云接着说:“他只能是你的弟弟,而我还想做你的更多。” “……” “所以你是纪长淮抢不走的东西。”李倬云声音停顿,方才整个人还失落低迷的,这一刻似是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张扬自信:“连纪长淮也抢不走的东西,别人更别想抢走了。” “……” 面对这一番带着寸土必争气势的宣示主权的话,令蔓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内心紧张,却只能故作镇定。 深更半夜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话题,令蔓匆匆起身离开:“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 第二天早上,令蔓直到九点还没露面。 夏雨柔在楼下准备好早饭,喊了她好几声都没人答应。 令蔓此刻仍在房间里做作地踱来踱去,一会儿整理头发衣服,一会儿纠结等下见到李倬云该说什么。 人在半夜是感性动物,容易冲动。 天亮了再回忆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只觉不堪回首。 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只是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被他亲了一下…… 越想越糟糕! 罢了罢了。 令蔓安慰自己,该来的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