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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之后,盛棠点开了视频。 很难得的, 陈格已经穿戴整齐地, 坐在了书桌前,盛棠能看见他那张镜头里也不减帅气的脸, 以及他背后,坐着的蒋莫, 转过身来, 冲她扮了鬼脸打招呼。 “喂!”在看见视频里盛棠挥着手灿烂笑着,视线却显然不是朝了自己的时候, 陈格终于注意到, 背后蒋莫的小动作, 不由地义正言辞制止了他。 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陈格身上, 盛棠抛出了心里的疑问:“今天起这么早?”明明那边已经是周末了。 “嗯,一点有个选修课的随堂测试,据说会占期末成绩的一半, 我可不能落下。”陈格握了拳。 盛棠点了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说着,往前凑了凑,又说:“你头发, 是不是长了点啊。” “有吗?”陈格眼睛往上翻了翻, 一手捏了捏额前的头发,“好像是长长了。” “反正也冬天了,刚好保暖。”他放了下手, 笑着。 “太长了也不好,流里流气的。”盛棠撅了噘嘴。 陈格立马就改口:“晚上我就去剪了。”他说着又笑,“剪个平头怎么样?” 盛棠还真就认真地看了回他的脸型,然后评价道:“虽然我是觉得,你这张脸,就是剃光头,也好看。但是吧,我个人还是更喜欢,你头发稍微有点长度,能做造型的模样。” “我也这么觉得。”蒋莫起身去倒水的功夫,插进来一句。 “去去去,怎么哪里都有你?”陈格不满地推开了他。 重新在电脑前坐定,陈格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夏天里拍的那部剧?” 盛棠怎么可能不记得:“记得啊,怎么啦?”她问。 陈格嘿嘿一笑,才要说话,就被倒水回来的蒋莫,压了一头。 “他是想告诉你,片子已经剪完过审了,这个寒假就要上了。”蒋莫抢先说着。 陈格咬牙切齿:“蒋馒头!你不说话会死啊?”他甩下了蒋莫压在了自己脑袋上的胳膊,转身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 蒋莫一边护了自己的杯子,不让水洒出来,一边不满地抱怨着:“说好了的,不许喊我蒋馒头,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陈格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算不算话这种话?” 等陈格收拾好了蒋莫,再回来电脑前时,里面的盛棠,已经不耐烦等他,正低了头,专注地写着些什么。摄像头照不到下面,他只能开口问:“写什么呢?” 听见他的声音又近在咫尺,盛棠举起了手里的纸张,笑着说:“闲着无聊,算算黑色星期五要买点什么。” 陈格瞟了眼桌子上的日历,原来,都已经十一月底了。 “你们圣诞节会放假吗?你什么打算?”陈格问。 盛棠眨了眨眼:“我倒还没想到这里。”她说着又笑,“怎么,想见我啊。” 陈格点了点头,就看见她手指敲击了键盘,继而眉头皱了皱,说:“啧,那时候机票还真贵啊。” 他不由得就笑了:“我就随口问一下而已,你可别当真啊,好好念你的书吧。” 他说的真心话,可与此同时,脸上的落寞,也不是假的。 盛棠心里默默地叹息,以陈格这样一个出色的人来说,跟她谈一场恋爱,还是蛮辛苦的吧。 他本可以轻松的。 黑色星期五过后,紧随其来的圣诞季,迅速占据了大街小巷的招牌和橱窗。洛杉矶少雨雪,想要拥有一个下雪的圣诞节,用梅丽莎的话来说,除非上帝不小心打了盹。 作为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常年埋头书本间的人,盛棠对圣诞节这种西方节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除了会放假。 然而宿舍的其他人,除去会回家的,剩下的留守人士,自然是闲不住的,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平安夜和圣诞节,装饰品、圣诞树、啤酒都一应俱全,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盛棠物理课的老师,是一位知识渊博,同时又很平易近人的中年人,每年圣诞节当天,他都会邀请他的学生们,去他家里聚餐,今年也不例外。 所以,在经历了疯狂的平安夜后——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熬夜,喝啤酒,就已经是很疯狂的事情了,第二天下午,他们齐刷刷地,开了几辆车,往物理老师韦伯先生家去。 韦伯先生的家,在洛杉矶的郊区,一栋拥有大花园的房子。入门后,迎接他们的,除了韦伯夫妇,还有他们的爱犬,两只大金毛。 来赴宴的人,除了与盛棠同级的人,还有高年级的学生们,将韦伯夫妇的房子,坐得满满当当。大家喝着果汁咖啡,聊着各种科学问题,完全不像盛棠曾经参加过的中国式聚餐,各种家长里短,这里反而更让她觉得轻松。 与其说是聚餐,倒不如说,是个dialk,更来得贴切。 可能也就是这一天,她的心里,有一颗种子,在悄悄地发芽了。 从韦伯夫妇家离开,盛棠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想要跟陈格分享下,自己今晚的满足和喜悦。在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一连数条微信消息,涌了进来。她一看,全都是来自陈格的。想来是室内太吵,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有振动过。 陈格发来的消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几张校园里的圣诞树,她没顾得上评论他的照片,只将自己今晚的经历,一股脑倒给了他。 陈格的消息算是秒回,他说: ——我差点都忘了,你今晚要去老师家吃饭,我就说呢,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看到他这么说,盛棠愣了下,才想起来翻上去看他发送那些照片的时间。 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前了。 她试着以轻松的语气说: ——你该不会是一直都在盯着手机看吧,哈哈。 ——也有可能,我就在你的宿舍楼下等你啊。 这下盛棠可真是有点被吓到了,她顾不上打字,直接点了语音通话。 “不是吧,你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吓我!”等那边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质问道。 陈格显然是憋了笑,他说:“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你这样在国外,我可真是当心,哪天被人给拐走了。” 知道他先前的话是在开玩笑,盛棠终于松了口气。可不知怎的,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曾有那么一秒钟,她也幻想过,会不会一回去,就能在宿舍楼下,看到他等候在那里。 有希望,哪怕只是一秒钟的希望,也是会叫人难受的。 “你可真是,”她鼻子里哼气,“玩笑是能这样开的吗?” 陈格自然是赔罪:“是我错了。” 他道歉得这么轻而易举,盛棠反而更觉得